數九寒天,氣溫連續驟降。
禦花園的花大多已經凋謝,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
各宮送去的花卉,都是由宮中的花房專門培養的。
冷風蕭瑟,一朵玉蘭在枝頭怒放。
雲璃遠遠看著,正有些感歎,一個宮女突然上前把花摘了下來。
她不禁皺眉,眾所周知,禦花園的一草一木都由專人負責打理,不得隨意采摘。
哪個宮裡的下人,竟如此不守規矩?
隻見又一個宮女出現,嗬斥道:“你乾什麼?這可是我先看到的?”
“那又怎麼樣,誰先摘下來就是誰的。”
“還給我!”
“憑什麼?”
她們直接在原地吵了起來。
很快,她們背後的主子,也終於現身。
這裡恰好是個三岔路口,雲璃在另一條路上,旁邊是一棵大榕樹,將她擋得嚴嚴實實。
旁人無法輕易發現她的存在,她卻可以透過縫隙,將前方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楚含煙聽到這邊的爭吵聲,便走了過來。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跟自己的宮女叫板,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當她看到出現的人之時,卻是微微一愣。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她主動開口:“側妃妹妹,你身上有傷,應該在房中好好休息,怎麼出來了?”
聽到“側妃”二字,孟青婉心中更加氣憤難言。
憑她的出身,就算皇後也當得,如今竟然讓她做一個小小的側室,已經是天大的委屈了。
照理說,今天一早應該向太子妃請安敬茶的。
但她並沒有這麼做。
隻因昨夜是她的洞房花燭,但等了半夜,太子都沒有來她房中。
她認定,有人半道截胡了。
定是這個女人,怕她奪走太子的寵愛,就開始耍陰招。
就算是邶國公主,身份比自己尊貴又如何,都已經遠嫁了,哪裡比得上她背靠家族力來得安穩?
所以,她壓根也沒有把楚含煙放在眼裡,甚至還有些輕蔑。
“禦醫說,我的傷需要玉蘭花入藥,但這個季節禦花園的花都凋謝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一朵,沒想到卻被一個不識相的宮女奪走,我正想著教訓她呢,原來是姐姐身邊的人啊!”
那個宮女立即說道:“太子妃來了燕國之後水土不服,時常覺得胸悶氣短,聽聞玉蘭花有通竅祛風之效,如果能放入香囊之中隨身攜帶,定能成效顯著。孟側妃不會不顧太子妃的身體安康吧?”
這話落在孟青婉耳中,便是憑她太子妃的身份,想要強壓自己一頭。
昨夜害她獨守空房也就罷了,為了區區一朵花,還要淩駕於自己之上?
真是狂妄至極!
“可這花,的確是我的宮女先看到的,姐姐雖是太子妃,也該明白先來後到的道理。”
楚含煙本也對她成為側妃之事頗具微詞,認為她損了自己的顏麵。
如今還敢挑釁到自己麵前,勢必要抓住機會好好教訓一下。
“側妃妹妹既然知道先來後到,想必也該分得清尊卑上下。”
“今日一早,本宮等了半晌不見你前來奉茶,以為你因為前些日子的風波身子不適,便也沒有計較。”
“沒想到妹妹倒有閒情逸致在禦花園中閒逛,看來不是因為病重才失了禮數,而是有意對本宮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