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二人見到了被五花大綁、嘴裡堵著布條、青筋暴跳的中年男子。
鬱子川介紹:“劉副掌櫃。”
孟芊芊:“……”
陸沅握拳:“讓你找人,不是讓你抓人!”
鬱子川道:“可是他不肯見我們,你們又非要找他。”
陸沅的眼刀子嗖嗖的:“你還委屈上了?”
最近是什麼個情況?
鬱子川越來越氣人了。
陸沅冷聲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劉掌櫃鬆綁?”
他的稱呼將劉副掌櫃變成了劉掌櫃。
孟芊芊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對方,對方此時正在氣頭上,不是一個稱呼可以消氣的。
鬱子川給對方鬆了綁。
劉副掌櫃當即就要喊人。
陸沅拿出了一遝銀票:“我的侍衛不懂事,讓劉掌櫃受委屈了,一點小心意,請您笑納。”
“嗤。”
劉副掌櫃憤然甩袖,“你們把林悅酒樓當成什麼地方了?說來就來,說抓就抓,說放就放?你以為你是誰——”
陸沅奉上一塊凝脂血玉。
劉副掌櫃的罵聲戛然而止,狠狠倒抽一口涼氣。
孟芊芊笑了笑:“劉掌櫃,我們是外地來的,初入貴寶地,不懂規矩,請您見諒。”
劉副掌櫃清了清嗓子,艱難地將目光從血玉上移開,又忍不住瞥了好幾眼。
陸沅將血玉連同銀票一道塞進了對方的袖子。
劉副掌櫃又咳嗽了幾聲,一本正經地說道:“咱們客棧是替太子府辦事兒,裡裡外外多少太子府的親兵盯著呢,這也就是我,不想把事情鬨大,換彆人,喊上一嗓子,你們早被親兵的箭射成刺蝟了。”
孟芊芊笑道:“要不怎麼說,我們是有福之人呢,能遇上您是我們的造化,這樣的血玉我家還有一塊,原是做一對的,今日出門著急,另一塊落家裡了。”
大家都是人精,又怎會聽不懂孟芊芊的弦外之音。
“這事兒吧……難辦。”
劉副掌櫃歎道,“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的。”
孟芊芊又給了他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勞煩劉掌櫃,請大家吃個酒。”
劉副掌櫃將錢袋子放在桌上,用罩布蓋上,拿腔拿調地問道:“酒帶上了?”
孟芊芊忙道:“喲,在馬車上,之前也不知能不能見著您,沒帶進酒樓,我這就讓人去取。”
劉副掌櫃道:“不必了,跟我走吧!”
孟芊芊一驚:“走?”
劉副掌櫃淡淡說道:“是啊,你們不是要進太子府認親嗎?我正巧要過去,順帶捎你們一程。”
孟芊芊眨了眨眼:“等等,您怎麼知道——”
劉副掌櫃嘲諷地笑了:“外地來的,不為最後勝出,隻為進太子府,你們是第十三個這麼說的,前麵十二個全自稱是太子流落民間的骨肉。”
孟芊芊嘴角一抽。
陸沅唇角勾了勾。
孟芊芊嚴肅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早猜到了?”
陸沅眉梢一挑:“是啊。”
孟芊芊漲紅了臉:“那你不早告訴我?”
陸沅勾唇道:“本督,想看你笑話。”
看笑話?
真金白銀砸進去了呀!
孟芊芊暗暗咬牙,鬱子川這麼欠,找到根了!
劉副掌櫃已經走出了房門,見幾人沒跟上,不知在屋子裡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撣了撣寬袖問道:“你們還去不去了?先說好,收下的銀子,概不退還的。”
陸沅對孟芊芊道:“走了。”
孟芊芊神色一肅:“你真去?這麼多人上門認親,咱們見到太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說不定還沒進門,就被攆出來了。”
陸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誰說要進太子府,才能見到太子的?”
孟芊芊古怪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陸沅雙手端著,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沒了大都督的身份,他終於不必再做個大奸臣,但似乎也沒打算做個正經好人。
他倒退著走到窗邊。
孟芊芊眸光一動:“你想做什麼?”
陸沅唇角一勾:“沒什麼,給自己找個爹。”
他背靠上窗台,反手推開軒窗,朝後一倒,栽了下去。
“陸——”
孟芊芊險些脫口而出他的名字,在最後一個字即將蹦出時及時打住。
她飛快地撲向窗邊,然而晚了一步。
陸沅已經“摔”進了一輛看似簡陋,實則被八名大內高手暗中護送的皇族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