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騏在院子裡等了許久,打算等梁帝出來後送梁帝出府。
隻可惜陸騏左等右等,隻等到一碗湯藥被送進屋,梁帝卻遲遲不出來。
那個人又在玩什麼把戲?
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留住皇祖父嗎?
皇祖父說一不二、叱吒疆場,能中這等拙劣的苦肉計?
他看見寂風從父王的屋子出來,去了那小子的屋,似是要進去了。
然而寂風隻是在門口看了一眼,便迅速退出,在門外當起了門神。
陸騏又等了片刻。
餘公公出來了。
陸騏剛要叫他,餘公公走了。
他去端了一碗蜜餞。
陸騏簡直迷了。
皇祖父……該不會是在哄那家夥喝藥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又不知等了多久,餘公公終於再一次出了屋子,這回是朝著他走來了。
陸騏眸光一動:“可是皇祖父要啟程回宮了?我送皇祖父。”
餘公公尷尬地用餘光瞥了眼,在梁帝麵前“作威作福”的陸沅,微笑著說道:“陛下讓奴才出來瞧瞧,外頭誰擋著光了。”
陸騏:“……”
竇清漪雖是陸騏生母,可到底未封太子妃,非召不得見梁帝。
她隻得先去陸騏的院子等著。
等了許久不見陸騏,還以為是梁帝在考量自己兒子功課。
一抬頭,陸騏回屋了。
臉色不大妙。
竇清漪忙上前問道:“騏兒,你這是怎麼了?你皇祖父考你功課,你沒答上來?你彆放在心上,你是你父王唯一的兒子,陛下唯一的皇孫,對你的要求自然是要嚴苛些的。”
“我沒見到皇祖父。”
陸騏說。
竇清漪一愣:“那,你方才那麼久,是在——”
陸騏道:“我在外麵等。”
竇清漪:“一直?”
陸騏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竇清漪不可思議地喃喃道:“怎會如此?你今日分明沒惹你皇祖父生氣呀。”
梁帝是個嚴厲的人,但並不是隨時隨地會發火的人。
陸騏覺得娘對梁帝的了解還是太片麵了。
“娘,那個人不簡單,方才皇祖父在他房中,守了他許久,娘,他會不會……真是父王的親兒子?”
竇清漪的眉心蹙了蹙:“他如果是你父王的親兒子,你父王當初為何不肯認他,要對你說是故人之子?今日的事,擺明了是那小子耍心機,趁著你父王不在誆騙了陛下。”
陸騏疑惑:“可父王一直護著他,不是親兒子,為何要護?”
竇清漪淡淡說道:“你父王與那小子的娘關係匪淺,興許是他曾經的意中人也說不定,你父王護他是無奈之舉,畢竟如果不認他,他便是犯下了欺君之罪,要被砍頭的。你父王怎會忍心看著心上人的兒子慘死在自己麵前?”
陸騏眉頭一皺:“心上人?父王的心上人不是娘嗎?”
竇清漪徐徐說道:“男人,總是不知足的,他的心不會隻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陸騏道:“這也太荒唐了。”
竇清漪在椅子上坐下:“這種話你可不能當著你父王的麵說,你是你父王的親骨肉,大梁江山的繼承人,你可能不能做有失身份的事。”
陸騏神色複雜:“難道就看著他一直迷惑皇祖父嗎?我從未見過皇祖父如此寵愛誰。”
竇清漪端起茶杯:“隻要娘當上了太子妃,你便是嫡子,他一個假兒子,如何越過你去?何況你背後還有千機閣?他有什麼?不過是一介草民,卑賤如螻蟻,你不必自降身份與他計較。”
陸騏沉默。
竇清漪用杯蓋撥弄著杯中的茶葉:“你知道,男人會對什麼樣的女人念念不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