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笑容僵了僵。
陸騏意味深長地看了父女倆一眼。
他在找二人容貌毫不相似的證明,隻可惜小家夥總在陸沅懷裡動來動去,根本叫人看不清。
並且,人在相處久後,會不自覺地模仿對方的動作。
陸沅與小家夥不經意看向對方的小臭臉,可以說是如出一轍了。
“聽聞,我要和二弟比試一場。”
陸沅突然捅破窗戶紙,讓晉王與陸騏猝不及防。
晉王回過神,寬厚溫和地說道:“一場普通的比試而已,你皇祖父隻是想看看你們兄弟的能耐,你彆多心。”
陸沅玩味兒一笑:“我怎麼聽說皇祖父是不信二弟的麒麟身份,想讓我與二弟分出個高下?”
晉王拳頭一握。
陸騏走上前,定定地看著陸沅道:“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在謀劃什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陸沅勾唇:“哦?”
陸騏正色道:“你在大周的那些手段,在梁國一個也用不上。”
陸沅笑意更深:“二弟這麼自信,不會是在給自己壯膽吧?”
陸騏的眼神冷了冷,露出了與平日裡截然不同的一麵:“你不該招惹我的,更不該妄想麒麟身份,好好的做你的皇長孫,原本是可以榮華一生的。”
陸沅勾唇一笑:“二弟真是心善,我就不一樣了,我若是贏了,一定會讓二弟吃不了兜著走的。我吃肉,你看著,我喝湯,你聞著!榮華富貴自此與二弟無關。”
“吸溜”
聽到吃肉喝湯的寶豬豬,再次流下了不受控製的小口水。
陸沅:“出息。”
他對晉王與陸騏道:“大伯,二弟,我們先告辭了。”
寶豬豬:“吃肉,喝湯。”
父女二人乘坐馬車走了。
晉王冷聲道:“我看他能不能活到比試那一日。”
“不用。”陸騏道,“我能贏他。”
晉王搖搖頭:“你連比什麼都不清楚,讓父王替你鏟除除掉這塊墊腳石,屆時即使你皇祖父怪罪,也隻剩你一個皇孫,他殺了你,江山後繼無人。”
陸騏轉頭望向晉王,一字一頓地說道:“父王,我說,我能贏他。”
晉王頓住。
他第一次從兒子臉上見到如此偏執的眼神,像是一副溫和完美的軀殼裡藏了一個瘋癲至今的靈魂。
“騏兒。”
“父王,我先去準備比試了。”
陸騏恢複了往日的敦厚,仿佛方才的一切隻是晉王的錯覺。
陸沅帶著寶豬豬去了千機閣,以小崽子的名義光明正大地見到了孟芊芊。
寶豬豬哪裡知道自己渣爹這回來真的,她以為又是當小工具人的一天,一上馬車倒頭就睡。
“去哪兒?”
孟芊芊抱著小家夥問。
陸沅哼道:“隻知道抱她。”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長孫殿下不是在追求我嗎?我可沒說答應。”
陸沅:……早知道不這麼嘴欠了。
二人帶著呼呼大睡的寶豬豬去了太子府。
那座偏僻的庭院早已被陸昭言修葺,煥然一新。
姬籬、辰龍、巳蛇、上官淩、鬱子川都在。
子午先生也在。
他特地挑了個絕不可能直麵兩個小東西秀恩愛的位子。
不曾想,一抬頭,一家三口場麵溫馨地走來。
辰龍見小家夥也來了,立馬去抱她。
然後他身邊的位子就空了出來。
孟芊芊坐下。
上官淩給大都督讓了個位子。
很好,又坐到子午先生對麵了。
子午先生長歎一聲。
如果他做錯了什麼,降道天雷劈死他吧,而不是狗糧撐死他。
巳蛇率先開口:“長孫殿下,聽聞你要與陸騏正式爭奪麒麟身份了。”
“沒錯。”
陸沅點頭。
辰龍抱著熟睡的小家夥,蹙眉道:“你可彆輸了,妹妹丟不起這個人。”
陸沅:“會不會說話?”
“比什麼?”
巳蛇問。
眾人感受到了巳蛇的變化,他對於皇城的事越來越上心了。
一如他承諾孟芊芊的那樣,他會像輔佐大元帥那樣輔佐她。
辰龍道:“還沒出來,他哪兒知道?”
陸沅睨了他一眼:“喂,不許小瞧人啊,我……爹在朝中也是有人的。”
拚爹的時候到了。
陸昭言這些年又不是真的不諳世事。
他不爭,可他也不能放棄自保的手段。
陸沅道:“陛下呢,緊急召見了朝中的元老大臣,在太和殿吵了一個時辰,陛下吵贏了。”
姬籬啪的打開折扇:“是打贏了吧?”
陸沅嚴肅臉:“不許說真話。”
梁帝是不會被大臣們要挾的,有大臣提出反對,若陛下一意孤行,他便一頭撞死在牆上。
梁帝當即叫人拿來鐵刺:“撞牆死不了,這個能刺穿頭顱,包斷氣。”
大臣當即不吭聲了。
“比試分文試與武試。”
晉王府,晉王對陸騏道,“你舅舅剛讓人遞來的消息,文試我不擔心,左不過他是個草包,四書五經也好,天文算學也罷,他不可能比過你。”
“何時開始?”
陸騏問。
“明日。”
“這麼快?”
陸騏有些驚訝。
晉王淡道:“快了更好,彆讓他有弄虛作假的準備,隻不過,哪位大臣出題,你舅舅沒打聽出來,但為父猜,無外乎是三公九卿,考題也偏離不了四書五經。”
言及此處,晉王含笑說道,“我兒早已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他如何能是我兒對手?”
翌日大清早。
陸騏與陸沅被宣上了金鑾殿,開始了文試的第一關。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
皇子與百官分列兩旁,全都在等陸沅丟人現眼。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
然後,當試題出來時,眾人傻眼了。
餘公公揚了揚拂塵,啟聲道:“第一試,農耕。”
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