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看他說話吃力,還是建議他休息,“有什麼想說的,等你能起來的時候再說,感冒而已,沒什麼事。”
她不知道的是,陸召徽雖然一開始隻是普通感冒,但從昨晚開始,短短一天甚至不到的時間內,已經引發了一係列症狀。
昨晚家裡雖然有人,但陸召徽一直也沒有喊何伯,更沒有給幾個孩子或者陸野打電話,一個人熬到早上,才被何伯發現他不對勁,送到了醫院來。
陸召徽衝顧言努力的笑了笑,“老了,零件已經都不中用了,反正也活夠了,挺好。”
這話顧言接不上,但她身為醫生確實沒辦法讚同。
“一直在給你藥,怎麼會突然這麼嚴重呢?”
她不懷疑自己的技術,所以很納悶,陸召徽的藥她都在按照不同的病程更改藥方,上次給他看過之後,因為他的身體狀況良好,藥還是給著的,隻是藥量減了。
理療也翻倍的減,她這兩個月太忙,都是部門最信得過的人過去給他做。
按理說,這個時候他身體素質不可能那麼弱,一個感冒都扛不住。
“你們先出去吧。”陸召徽語調緩緩。
何伯等人被他要求去病房外等著,隻留下她一個人。
顧言想了想,“讓陸聞檀進來吧。”
她一個人待著,總覺得不太合適,萬一出個什麼事,其他家屬真的追究起來,她沒辦法交代。
陸召徽卻笑了笑,“你不用緊張,出任何事,我不怪你更不追究的,就是想安安靜靜的跟你說說話。”
這句話有點長,陸召徽確實是費了好大的力氣,花了好一會兒才說完的。
顧言當然能聽出來他的辛苦,所以她也選擇不再浪費時間折騰,選擇靠在床邊,他想說什麼,她聽就是了。
陸召徽滿意的笑笑,不過有好一會兒沒說話了,隻是安靜的盯著她看,看著看著還會溫和的笑一笑。
顧言認識他這麼長時間,記憶裡隻有他挑剔的模樣,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友好的時候。
然後陸召徽緩緩的開口“後來這幾次理療的賬我都給了的,不過,其實我都沒做。”
顧言一聽,眉頭直接皺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哪次開始的?”
雖然她本人給他做理療在兩個多月前,但是部門的下屬都在做,而且都是有反饋郵件給她的。
所以是她自信滿滿挑選的下屬在給她公然造假?
陸召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動了動手指,“你彆急,是我不讓小陳說的,我拿他的身家性命威脅他。”
他雖然老了,但依舊是陸豐集團曾經的掌權人,第一階梯豪門的長者,威脅一個政務大樓普普通通的醫療職員還是很嚇人的。
被顧言開除,總比身家性命全都搭進去要好一點,彆人不敢不從。
“都這把年紀了,你也真是一點沒變。”顧言忍不住感歎。
陸召徽也笑了笑,“我很可惡是不是。”
這問題顧言選擇不回答。
陸召徽閉上眼緩了一會兒精神,再睜開時褶皺無力的眼皮好像撐得十分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