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對施家小嬰兒的興趣,沒有對督軍府妻妾興致的萬分之一,每個人都偷偷議論。
老夫人一口氣梗在心裡,半晌吐不出來。
繁繁坐到了汽車上,還是沒回神,臉色極其難看。
她想要鎮定,偏偏不停發抖。
寧禎關上她這邊的車門,對繁繁的司機說“你先走開一會兒,我有話跟姨太太說。”
司機道是。
寧禎從另一邊上了汽車。
她剛坐進來,甩了繁繁一個耳光。
很用力,清脆一聲響,把繁繁的頭都打偏了。
繁繁本就發顫,挨了這一巴掌,耳邊嗡嗡;一開始發麻,而後疼痛一點點席卷她的麵頰,連帶著半個腦殼都疼。
“你……”回神時,她想要回擊,寧禎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釵。
釵頭一動,無比鋒利,對準了繁繁的喉嚨。
繁繁無處可退,慌了手腳。
“我打你,是替督軍教訓你。為三件事,跟你講清楚。”
寧禎表情冷。
她安靜說話的時候,瞳仁黢黑似冰魄,寒芒迸射。
“第一,用劇毒的小蛇,枉顧賓客與我和老夫人的生死,還有那個才滿月的嬰兒,其心可誅。”
“第二,老夫人在場,不想想萬一事情失敗,督軍府丟多大的臉,我與老夫人被多少人看笑話!”
“第三,我與你素來相安無事,你不敬我是主母,我平常不與你計較。但你想要害死我,以下犯上。”
“我仁慈,隻打你一巴掌。不是為了你,看著督軍的麵子。”
寧禎說話時,釵頭一直對準繁繁的喉嚨。
繁繁插一句話,尖銳鋒利的釵頭就要刺穿她。
她隻是恨恨看著寧禎。
寧禎表情寡淡“沒有耐心、沒有城府,一點小事也安排不周到。你唯一的優點,就是會服侍男人,籠絡得督軍把你當心頭寶。
我要是你,就利用好自己的長處,做好二姨太,而不是到處搞破壞。惹到我頭上,你會死。”
說罷,她手一動。
繁繁隻感覺脖子上發涼,繼而是火辣辣地疼。
手一摸,滿手血。
繁繁捂住脖子“寧禎,你敢殺我?你……”
“放肆,你再直呼我的名字,我就會真殺了你。”寧禎說。
繁繁瞳仁微微緊縮,沒敢說話。
寧禎下了車。
她恢複了溫和端雅的表情,招呼繁繁的司機“送二姨太回去。”
將釵頭的蓋子套回去,寧禎重新彆在發髻上,進去赴宴了。
繁繁急忙翻出包裡的化妝鏡,看自己的脖子。
還好,傷口不深,隻是一條清晰血痕,不停有血淌出來。
皮外傷。
司機發動了汽車。
繁繁坐在那裡,脖子疼、臉疼;摔跤的時候跌到了尾巴骨,渾身都疼。
她把一條劇毒小蛇放在手爐裡,用微溫的爐火喚醒冬眠的蛇;又從馴蛇人那裡拿來哨子。
隻要蛇從小手爐裡出來,甭管小手爐是不是捧在寧禎掌心,她都脫不了乾係。
冬眠被喚醒的蝮蛇,特彆暴躁,毒性又很強,咬死或者咬傷了人,寧禎這個督軍夫人就做到頭了。
從此,她在蘇城名聲狼藉,再也沒辦法出來行走。
哪怕盛家不休了她,她也隻能躲在內宅。
而混亂一起,誰又知道是繁繁吹了口哨?
她計劃得很完美,不成想口哨一響,蛇沒出來,孩子先哭了。
更沒想到,她在自己衣服口袋裡摸到了蛇。
因為知道蛇的厲害,繁繁在那個瞬間嚇瘋了。
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