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花?”這個詞語聽得兩人一頭霧水。
陳陽笑了笑,道:“以前有洋買辦趁亂擄劫人口裝進貨船,販賣到南洋一帶做工。”
“男的就叫豬仔,女的叫豬花。”
李賢淑聽的心頭一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陳陽繼續說道:“當時我母親被管工鞭打,我父親看她可憐,就用了二十塊大洋把她買了回來,”
“我母親福分薄,跟了我父親不到三年,生我的時候死於難產……”
“我從小就是跟著我父親長大的。”
“陳先生的境遇還真是令人同情。”李賢淑歎了口氣道:“你對於母親真的一無所知嗎?”
“真的沒什麼印象。”陳陽摸了摸鼻子道:“聽我父親說,我母親也說不清楚她從哪來,是哪裡人,打從記事起就一直在流浪。”
“她就記得她小名叫蘭蘭,至於姓什麼,全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了,山本夫人,您問這個乾嘛?”
李賢淑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有個妹妹,三十五年前因為家裡的一些變故,我們失散了。”
“我在華夏找了她二十幾年,一直沒有線索,直到黑田君說他發現了一個跟涼介長的一模一樣的華夏青年。”
“我本來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直到看見你。”
“我有理由相信,你應該是我妹妹的兒子。”
啥?陳陽頓時渾身一震。
還沒等他說話,李賢淑笑道:“陳先生,您不用驚慌,我知道您一下子很難接受。”
“我們可以給彼此一點時間,讓大家嘗試相處。”
看著李淑賢一臉溫和的笑容,陳陽心裡卻在不停打鼓。
他們在玩什麼花樣?
陳陽想遍了自己近期來的所作所為,似乎沒有什麼地方露出馬腳。
如果是吉川那邊出事,那也犯不著用一個領事來做局,引自己上當。
領事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吉川還沒那麼大能耐,能說動領事來試探自己..
況且,這個山本夫人更不是一般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陽隱隱覺得黑田雄介對待山本夫人的態度有些謙卑,像是一種下屬對待上司般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不可思議,一個領事居然對一個沒有什麼職位的老太太保持一種下對上的態度,這是什麼情況?
“山本夫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現在的心情。”陳陽深吸了口氣,道:“我一個人孤身在外打拚,很少懂得跟親人之間的交往方式。”
“希望您不要介意..”
“那是當然,其實對於我來說,這個消息也很意外,”李賢淑柔聲道:“陳先生,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
“你隻需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可以依靠的對象就行了。”
“來來來,吃菜,”
李賢淑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淚光,忙不迭的招呼陳陽吃飯。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整個用餐過程中,李淑賢很少說話,眼睛一直盯著陳陽在看。
一直都是黑田雄介在找話題,詢問陳陽的生活,事業之類的家常。
陳陽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
吃完飯,兩人起身將陳陽送到門口,目送他離去。
直到人影漸漸消失,原本一臉慈祥的李賢淑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黑田君,你認為這個陳陽是個什麼樣的人...”
黑田雄介微笑道:“很坦誠,很率直,跟涼介一樣,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是嘛?”李淑賢嘴角微微上揚,冷笑道:“涼介可比不上他。”
“你知不知道,他跟你說話的時候,十句話裡十句話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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