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驍凝視著岑玉安的背影,胸中的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悠長而深沉的歎息。
他穿戴整齊,洗漱完畢,隨後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酒肆。緩緩步入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皇甫嫣然的馬車之中。
“殿下,聽聞昨日你徹夜未歸,想必是飲多了酒,臣女一早起來親自煮了醒酒湯,這一路上還溫熱著。”說著,皇甫嫣然還從食盒中舉出了醒酒湯。
穆驍接過小碗,果然還是溫熱的,他一飲而儘。
“讓皇甫姑娘費心了。”
“臣女是殿下的未婚妻,這些都是應該做的。”
岑玉安靜地佇立在二樓的窗邊,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的身影,親眼看著二人如此親密,心中酸澀難以。
此刻,她心中是五味雜陳的,不敢下去送他,怕自己會舍不得,也更怕見到穆驍的這位未婚妻。
那份複雜的情感在她心中交織成一張難以掙脫的網,即便是如她這般敢愛敢恨的女子,在麵對愛情的抉擇時,也會感到迷茫與困擾。
直到馬車的影子徹底消失,岑玉安才緩緩下樓,樓下的阿九早已等候多時。
“岑姑娘,殿下特地吩咐屬下護送您安全回府。”
岑玉安微微一愣,以她往日的性子,或許會毫不猶豫地拒絕這份好意,但此刻的她走路都不舒適。
於是,她輕輕點了點頭,輕聲道謝:“有勞。”
馬車一路顛簸,最終停在了武安侯府的門前。岑玉安步入府內,因為蘇樂悠不在,甚至連平日裡與她親近的秋月也隨同去了東宮伺候,一時間,她竟覺得偌大的府邸空蕩蕩的,心事無從訴說。
她獨自走到茶案前,為自己斟上了一壺清涼的茶水,一飲而儘。
茶水冰涼,果然使她煩躁的心情緩解了幾分。
她去了韓知硯的院子。
韓知硯這幾日一直在研究白蓮教的那枚毒藥,他發現這藥做得十分巧妙。
毒性和依賴性居然做到相輔相成,甚至說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這樣的手筆怕是普天之下除了他的師父醫聖本尊也無人能做出來了。
但他的師父為人正直,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他又怎會為白蓮教做這種邪教製作害人的毒藥呢?他的確已經許久未見到師父了,他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岑玉安那熟悉而清脆的聲音:“韓大哥,在嗎?”
長風聞聲而去,迎接著岑玉安的到來。
岑玉安步入屋內,絲毫不客氣地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二人也是相熟得很,畢竟都算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韓知硯見狀,將手中的藥丸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轉身看向岑玉安,笑了。
“你怎麼過來了?”
韓知硯為自己斟滿了一杯清茶,輕抿一口,茶香嫋嫋。
“悠悠不在府邸之中,我頓覺四周空蕩蕩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中倍感寂寥。”岑玉安目光遊離。
韓知硯聞言,微微抬起頭,目光柔和地望向她,輕聲問道:“可想與我說什麼?”
岑玉安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鼓起勇氣說道:“韓大哥,其實我想先向你討要一件東西。”
“何物?”
“避子藥。”
韓知硯聞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險些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