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歡目光盯著陳不留手裡的銀針緩緩地刺入她的肌膚,眼睛都沒眨一下。
銀針刺破皮膚,一滴殷紅的鮮血順著針尖滴落下來,她看著滴落進清水裡化開的血珠。
抬手狠狠捏著手指,往碗裡擠了好些鮮血。
陳不留看她這般,連忙阻止,“夠了夠了,先試試行不行,莫要浪費了!”
他心說這會兒不要命的擠,萬一沒用浪費了,這小子往後準得跟他秋後算賬。
陳不留端著碗,輕輕搖了搖,隻見碗裡那團殷紅的血團隨著搖晃在碗中散開,與碗裡的清水融為一體。
變成了淡淡的紅色,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鑽入鼻孔。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將藥碗端起,輕輕地攪拌著。
果然,碗越靠近,香氣越濃,屋裡的蘭葉也發現了,陳大夫手裡的碗,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氣。
“陳大夫,快,給他試試!”
陳不留聞言,鄭重的點頭,端著碗開到盥洗室,將碗裡的混著血的溫水緩緩地喂入了宸月的口中,右臂幫忙捏著他嗯下顎,藥水順著宸月的喉嚨直直流下。
沈意歡扶著蘭葉的手,緊緊地盯著宸月的臉,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
幾人目不轉睛的望著浴桶裡的男人,期待著有奇跡發生。
明明隻是一刻鐘的時間,沈意歡一路的過了一個春秋那般冗長。
突然,宸月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那細微的動作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了一絲漣漪。
沈意歡的眼睛一亮,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喜悅。
“陳大夫,動了,我看到他的手指動了!”
“沒錯,主子的臉色,好像也沒剛剛那麼紫了?”
右臂滿臉興奮的說。
聽到右臂附和的話,沈意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陳大夫,您再探探他的脈!”
“好!”
陳大夫震驚的看了沈意歡一眼,心說還真是瞎貓撞上活人了?
還是說,這小子,本就命不該絕?
陳大夫伸手,那乾枯卻又帶著沉穩力量的手指,輕輕搭上宸月的手腕。觸及皮膚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睛陡然一亮,“沈姑娘,果然有效!”
沈意歡一直緊繃著的心弦,在聽到這話的瞬間才終於落到了實處。
她眼睛盯著陳大夫,激動的開口,“如此,陳大夫便隨我來取血!”
她記得,陳大夫說若是想要根除,得需要一碗血才能徹底解毒。
剛剛那隻是刺穿了手指,那微不足道的幾滴血,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這會兒,怕是得從腕上取血才是!
“好!”
陳大夫點點頭,對著右臂開口,“仔細盯著他,若是一會兒臉色有什麼不適,便及時來尋我。”
“是,我記下了!”右臂連忙如同搗蒜般點頭,那目光緊緊地鎖在宸月的臉上,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陳不留便隨沈意歡去了正堂。
桌子上放著一個天青色螺紋瓷碗,瓷碗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潤而又神秘的光澤。
又像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隻等著沈意歡割腕放血。
沈意歡麵不改色的伸出手腕,那皓腕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在這略顯昏暗的正堂之中,顯得格外醒目。
仿佛輕輕一刀下去,就能斷了似的。
陳不留看著她猶豫了下,就聽的她開口道:
“陳大夫,不要緊的,你取吧!”沈意歡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絲毫沒有因為要在手腕割一刀而表現出一絲的懼怕。
陳大夫看著沈意歡那堅定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