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妖罐笑著笑著,突然像是一顆桃核卡到了喉嚨,從語塞到使勁咳嗽,也不過頃刻時辰!
“這廝是怎麼了?”仲孫彥卿說,“起初還好好地講著故事,為何突然之間像是被魚刺紮了?”
對此,其餘眾人也有著相似的疑問,覺得如此蠻橫、如此計劃縝密的一個妖罐……為何看起來像是遇到了能夠製衡它這囂張氣焰的克星?瞬間就讓這廝啞口無言,吃了苦也隻能往自己肚子中咽!哪怕是被噎住了說話的喉道,哪怕是勸住了它說話的調調,這廝愣是毫無怨言,即便此刻的這張麵上已是苦澀扭捏作態!
……一刻之後……
“我,我,簡直太難受了!”妖罐說,“那一刻,我仿佛置身許願池!”
聽聞此言,錢穀侖突然明目,因為老先生心知,妖罐所說的地界兒不是一般二般,而是妖域的輪回之所……這是它們的聖地!對於妖畜來說,不管想要成龍或是成鳳,必先經過此地,接受“三淨”洗禮並洗淨自身的五臟六腑,洗去渾身上下,那出入紫雲仙界間的塵埃,洗去上世的夢想、思念、遺憾,各類的海誓山盟、情絲牽連,都將被斬斷,化為過眼雲煙,一去不複返!
對於那些本是毫無勝算、生來便是它妖炮灰的妖怪來說,許願池何嘗不是一個機緣?然,誰若是在這妖間走投無路,誰會鐵下心來去那個活著卻看不到的地界兒許願?還不是撞上了南牆、遇到了困難?!想到這,老先生突然一機靈……
“莫非,你是遇到了高人?!”錢穀侖脫口而出言。
“正是!!!”妖罐又換了一麵語,“我一看,這廝好生厲害!在我的雙眸注視下,這廝依然閉著雙眼,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炁焰的流出!而那把七星劍,也還在他的後背上掛著!就連那酒葫蘆,都還是方才的模樣!我尋思著,這廝怎麼靜止不動了?即便我還有心想著他,我卻依然難捱!”
“首先,是我罐中的苦水!”妖罐續說,“原先,我罐中的苦水幾斤幾兩,我心裡明鏡似的!然,當時的狀態,卻讓我深覺,我罐中的苦水突然增多了!這脹得我呦!感覺下一刻便要炸裂開來!!!”
“其次,是我的雙麵,”妖罐說,“我本是一隻陶罐,隻有雙麵和雙耳,哪敢向著紫雲諸神討要個雙手來?然,我的雙麵和雙耳,卻是刺撓不斷!!!你們人族,有手有腿,遇到了刺撓,還能撓撓解這難捱!即便沒有手,那腳丫子熟練熟練亦可當手來解這尷尬!但,我卻不同!即便想要解這難捱,我也毫無辦法!也隻能任憑這刺撓讓我難上加難!唉!”
……
妖罐突然停頓於當前,眾人以為這是說完了,可在準備定論之前,卻再次聽到了藥罐的抱怨……
“再次,就是我身處的環境……”妖罐說,“記得方才,我還在那鳥不拉翔的荒涼地界兒上施移形換位大法,可一瞬間,我卻看到了遊動的魚兒、無限升天的泡泡……我這一轉念,便嗆了水憋在了那!我想要上浮,卻受製於我自身的體重!這不,方才我也說了,我罐中的苦水還多了不少,這讓我叫苦不迭!既無法上浮,又得受這等氣來憋!”
“好的一麵,是我的雙麵能夠看到,透過身邊突現的水生世界,我能看到外麵的光景……這讓我重拾活的希望!”妖罐說,“然,我卻在下一刻被直接嚇破了膽!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沒等眾人回答妖罐,這廝便率先給出了答案……“是那個銀發飄逸、黑發掛彎、背背七星劍、上掛瀟灑解人饞酒葫蘆的人仙,他竟好端端地站在了水生世界的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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