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多年的杯子不知怎麼地，從她手中滑落，摔落在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砰！”
玻璃四分五裂，碎裂成一塊一塊，每一塊玻璃上，都有殷紅的血跡在流動，白虎的身體又撞倒幾排高級女裝才停住。
他艱難地爬起來，以野獸的姿態蹲在那兒，嘴角和臉上的血不停往下滴落，染紅了白色的連衣裙。
白虎愣了一下，看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連衣裙，有一次，他帶著一兒一女在樓下散步的時候，路過這家店。
當時女兒拉著他的大手，在落地窗前看著這件白色的連衣裙，仰著頭看著他，大大眼睛裡寫滿了喜歡，另一隻手指著這件連衣裙，“粑粑~媽媽好喜歡這件衣服的。”
“好幾次，路過這家店，媽媽都站在這裡看著。”
當時白虎就想著，下一次有時間，一定要親自帶著她來買下來。
更多的鮮血炸開在連衣裙上，白虎能夠清楚感知到自己體內的傷勢。
眼前這個男人太恐怖了，他的拳頭像是最硬的鋼鐵打造而成的，每一拳砸在他的身上，都像是打鐵。
他的胸骨骨折了，鼻梁骨和眉骨都骨折了，喉嚨內一股股鮮血往上湧。
眼前也是一片血紅！
踉踉蹌蹌站起來，白虎低吼一聲，為了她，為了兩個孩子，他不能死！
一定，不能死！
他，以猛虎下山的姿態撲向陳東，可惜，被陳東輕易躲過，而後鎖住了白虎的脖頸。
暴起的肌肉死死箍住白虎的脖頸，白虎掙紮不動，整個人像是陷阱了泥潭之中。
眼球充血，呼吸急促。
忽地。
他又能夠呼吸起來，像是一條自由的魚。
“哢嚓！”
但是！
脊骨發出炒豆子一般的爆響，他雙膝重重地砸落在地，挺直的脊背彎曲下去，再也扛不起肩上的負擔。
“轟！”
仰麵倒地，白虎口鼻不斷地往外冒血。
他眼中的光開始渙散，不過他沒有放棄掙紮，而是撐著雙臂，一點一點爬向陳東站立的方向。
陳東胸膛起伏，吐掉嘴裡的血水，撿起地上的衣服隨意擦了擦臉上的血水。
一隻血手抓住了陳東的褲腿，“求，求求你。”
白虎聲音低低的哀求。
陳東蹲了下來，想聽白虎說什麼，白虎脖頸抽動了幾下，才勉強讓自己的視線與陳東對上。
“求，求求你，幫我照顧好她們母女，可，可以嗎？”
白虎認可了陳東戰力的同時也認可了陳東的人品。
剛毅正直。
“好。”陳東悶悶地吐出一個字，心情複雜。
腦海中，林可兒的身影和女子的身影不斷變換。
同為道上的人，他也沒得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那件，白色的連衣裙，請，請你...”白虎艱難移動手指，指著地上被他鮮血染紅的連衣裙，“她，她很喜歡，請你，買，買一件新的送給她，好嘛？”
“轟隆！”
天空被銀雷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照亮女裝店內的場景，一輛黑色的奧迪在這裡停下，陳東背著白虎的屍體上了車。
清晨，和煦的陽光灑滿人間。
女子聽到有人敲門，打開了門，門口卻沒有人。
她左右看了看，秀眉輕蹙，關門的時候剛巧低下頭。
地上，靜靜地躺著一件包裝好的白色連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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