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快亮了。
沈家五個兄弟,連同他們的媳婦,全都跪在靈堂前,一直向沈老爺子道歉,請求老爺子原諒。
但這幫人,大概不是真心誠意地在懺悔,他們隻是怕了。
尤其是這五個兒子,他們剛才在跟我們解釋的時候,一直在說是自家媳婦沒耐心,可能對老人有些粗暴,但全程沒說他們自己的問題。
這親爹是他們的親爹,都說養兒防老,又沒說養兒媳防老,再說這兒媳也沒生養之恩啊。
連自己親爹都不照顧,全推給自己老婆。
五個兒子,就沒一個來照顧自己親爹的?
而且這世上不孝順的人多了,沒見過都詐屍的,要是沒到一種程度,老爺子不會走得這麼不甘心。
問題還是出在這五個兒子身上,他們這懺悔就跟演戲似的,我覺得可能還得出事。
天亮之後,辦席的張羅著吃早飯。
我和張戎吃過早飯後,張戎困得不行,準備去樓上睡覺。
他讓我白天要是有時間,就去周圍打聽一下,問問這無兄弟平時都對自己親爹乾了什麼,他也覺得這無兄弟沒說實話,可能還得出事。
畢竟還有兩個晚上,這老爺子老詐屍,麻煩的是我們。
他去樓上睡覺後,我也在村裡閒逛起來。
其實昨天我們就側麵跟靈堂裡的人打聽過,但很離譜,所有人都說這五個人是大孝子,總之就是大好人。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這麼說,恐怕就是因為沈家有錢。
相比較其他清貧的親朋好友,沈家也確實算得上有錢。
這五個兒子現在又繼承了遺產和廢品站,親朋好友自然向著這五個兒子,以後有困難能找這五個兒子幫忙。
周邊的街坊四鄰,低頭不見抬頭見,肯定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我沒在附近打聽,稍微走得遠了些。
最後我來到一戶人家門口,門口坐著一位老太太,正在那兒織毛衣。
我走過去跟她閒聊起來,向她打聽沈家那五兄弟。
但畢竟鄉裡鄉親的,老太太不太好說,隻是笑道:“他們家的家事,我們這些外人,哪好插言啊。”
我看這老太太應該知道點什麼,便說道:“我和我師兄是被沈家五兄弟請來做法事的,他們家老爺子詐屍了,您應該知道吧?”
老太太臉色一變,點點頭。
我說:“這老爺子冤魂不散,不給他超度了,指不定得禍害你們,您告訴我您知道的,我一個外鄉人,也不可能跟那五兄弟說什麼,您放心告訴我就行了。”
老太太歎了口氣,把我領進屋子裡,這才跟我講出了沈家的一些事。
“這老沈,死得那真叫一個冤。”
“辛苦了一輩子,把那五個白眼狼養這麼大,最後沒落得一個善終。”
我聽到這話頓時一驚:“老爺子……是被他幾個兒子給害死的?”
老太太點點頭:“這老沈身體一直很好,半年前突然就癱了,五個白眼狼對外說是中風,反正我們是不信,他們也不讓我們去探望老沈,那肯定是被打的唄,怕我們看到老沈身上的傷。”
我問:“是誰打的?”
老太太搖頭:“那就不知道了,有人說是沈軍和他媳婦打的,總之人是癱了。”
我又問:“他癱了以後是誰在照顧他?”
“幾個兒媳唄。”老太太罵道:“那照顧得叫一個慘,我都隔著這麼遠,有時候晚上還能聽到老沈的慘叫,彆說他現在癱了,沒癱都得挨打,那癱了不被打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