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馬皇後先開了口“禦醫說三日後長安可以停藥。”
“那便仔細想想咱們到時候該如何說。”朱元璋話音剛落,朱標看著他們通紅的眼眶也不由得長長歎了一口氣。
七日後。
朱雄英年歲尚小所以生前未得到冊封死後追封虞王,諡號為“懷”,葬於鐘山。
送葬當日朱長安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去徒步送葬了。
看著朱雄英的棺材消失不見後,朱長安心中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斷了,先是仰頭望著晃眼的太陽隨後又望向那一個個看起來麵容沉痛的臣子,恍惚間隻聽見一聲聲急切的呼喚便眼前一黑再沒了意識。
一三八三年十二月一日。
送葬那日回去的時候朱長安當場昏了過去,還好身邊的人眼疾手快才沒讓他一頭栽到地上。
隨後當夜便發起高熱,病情嚴重反複三月才止。
剛剛大好的朱長安靠在躺椅上,窗外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哥哥。”
“大兄我讓玉乾教我做的桂花糕你嘗嘗看。”
幾個弟弟妹妹圍在躺椅周圍,看他睜開眼睛看向他們後臉上都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真好吃,怎麼想起學這個了。”朱長安坐起來接過碟子撚了一個吃掉然後笑著問道。
朱曦遙略一猶豫還是如實說道“早些日子便學了,還是當初雄英身邊的青鬆教的,雄英愛吃便自己去學是怎麼做的,然後我們一起玩便也跟著學會了。”
聽罷朱長安一時無言陷入了沉默。
原本兄弟姊妹五人,在少了那個最活潑開朗的一個以後,幾個人聚在一起竟然有些相顧無言。
日子還短,雄英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裡還頗為清晰,至於青鬆現在平靜下來聽到這個名字不由的有些悵然。
他現在還能記得初見時青鬆抬頭看向他們的樣子,瓜子臉柳葉眉,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是那樣的美好。
可是由於雄英薨逝,在知道消息後的他氣急,口不擇言的直接說道雄英沒了他們憑什麼還活著,後來他纏綿病榻的時候才知道阿爺將他們全部都做了雄英的陪葬。
大概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青鬆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所以才會望著他露出那樣悚然絕望的表情,哭的那樣狼狽。
是他的錯,可惜那又能如何,如今後悔早晚八春了,第一次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能亂說話的朱長安想著想著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你們還好嗎?”
“大兄我們一切都好。”朱曦遙說著摸了摸小妹妹朱暄妍的頭。
朱暄妍抬頭看了看姐姐,在朱曦遙點頭後便爬上躺椅親昵的抱住朱長安的胳膊“哥哥先生說妍兒的課業有進步呢,還誇獎妍兒了。”
“妍兒真棒,哥哥送妍兒個娃娃做獎勵,以後還要繼續努力好不好。”
“好。”朱暄妍大聲應道高興的趴在朱長安懷裡打滾撒嬌。
朱長安和姐妹兩人就著這幾日的見聞聊了好一會兒,忽然發現朱允熥一個人悶頭在那吃糕點幾乎一句話也不說,要不是他就剩這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了他肯定是發現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