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彆做這種傻事。”
“陛下不是說了嘛,你是他的兄弟就藩哪裡都行,日本孤懸海外,去了就再難回來了回來了.......”呂瑾越說越生氣:“我不準,明日我便去找陛下。”
“母妃息怒。”朱允炆笑容不變的安慰道:“我已長成如今的母妃確實管不了我了。”
“你!你怎麼和我說話呢。”呂瑾驚愕的看著他氣的不行抬手就要打。
“母妃不要往臉上打,不然你會被訴責的。”他握住呂瑾的手說道隨後朱允炆就抽出腰帶放到她手上:“用這個打仔細手疼。”
呂瑾看著手中腰帶氣得眼眶都紅了:“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母妃息怒。”
“我看你是瘋了。”
“比不得母妃。”朱允炆依舊笑著。
“你什麼意思?”
啪的一聲,呂瑾用腰帶往他身上抽了一下壓抑著怒火問道。
“我是瘋,卻也比不得母妃瘋。”朱允炆表情不變好像被打的不是他一樣溫聲繼續說道:“我也沒有母妃那樣狠的心。”
“胡言亂語!”呂瑾聞言一愣隨後更加生氣:“我何時心狠了?我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
“清漪何辜,雲舒何辜,你用我兩個妹妹的命算計了那麼多不也是沒達成所願。”
朱允炆雖然依舊笑著可那冷漠的眼神讓呂瑾感到一陣心慌:“你胡說什麼,你那兩個妹妹都是因為疫病才沒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嗎?”朱允炆嗤笑:“那真是巧啊。”
“剛剛好就讓我發現了,當時疫病橫行為了不牽連到我和兩個弟弟我當時還暗中幫了您一把呢。”
“您覺得您藏的很好,要知道雁過留痕。”
“況且發現這件事有問題的可不止我一個。”
朱允炆說完就這樣看著她,呂瑾此時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震驚、恐懼、憤怒、心慌不一而足。
“譬如我的皇嫂。”
“不可能!”
“哈哈,母妃你真以為他們都是傻子嘛?”朱允炆依舊笑得溫柔:“順水推舟罷了,況且她也達成了她的目的。”
“你彆想唬我。”呂瑾硬著頭皮說道:“他們夫妻兩個就差穿一條褲子了,她知道就代表他知道,若是知道又怎麼會跟不知道一樣什麼都不做。”
“自然是有利可圖了,況且這還得感謝您呢,皇兄病重皇嫂心急如焚無暇他顧,所以在當時大家都什麼也不知道。”
“至於皇兄病好後就算知道了什麼又能怎樣,死人不能複活便沒必要把活著的人也弄死。”
“要知道按皇爺的性子來但凡沾邊的都得死。”
“您照顧了他同胞幾個弟妹十幾年些許的猜測和蛛絲馬跡罷了,隻要他不多問不知道那不就還是天下太平。”
“不然您以為整個東宮的妾妃怎麼會都沒有晉封。”
“父親都被追封為帝了,您卻還是懿文太子次妃。”朱允炆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呂瑾的心上,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不可能,他那樣純良的性子。”她聲音顫抖地說道。
“純良又不是傻,況且這宮裡哪有真正純良的人,真正純善的怕是早就同我妹妹一般成為一具枯骨了。”
朱允炆說完後看著呂瑾笑道:“母妃,多行不義必自斃。”
“朱允炆!”呂瑾看著對自己依舊笑的溫柔的兒子此時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就算你說的都對,那又如何。”
“我都是為了你啊。”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偏你一點也不爭氣,你怎麼就不能像他一樣會討人歡喜。”
“我又怎麼會鋌而走險,怎麼會去賭這一把。”
“你就真的甘心以後去為他做個守土之犬嗎?”
“能為兄長做一個牧民守土之犬是我的榮幸。”
“你說我不爭氣?”
朱允炆輕聲細語語調聽不出起伏:“我很爭氣了啊。”
“兄弟幾個裡我書讀的最好,兄長雖年長我六歲可他更喜愛雜學,論起經史詩書來比我差遠了。”
“但母妃從來不在意這些,也看不見我的好。”
“母妃就像個瞎子,從來不在乎我到底要什麼,隻想著自己的心思,不管不顧的給我安排好了路讓我去走。”
“可那從不是我想走的路,您知道嗎,皇兄也說過我書讀的好,可惜書讀的好並沒有什麼用,戰場之上手中的刀劍才是真理。”
“這是我親身感受過才明白的。”
“至於您說您鋌而走險,我卻隻覺得您糊塗。”
“皇兄是父親的第一個孩子,是皇爺他們親自帶大的耗費心血無數,無論是頑劣還是乖巧又或是什麼都不做,他們隻要見了他就會開心。”
“你是怪生你的是我嗎,不想從我肚子裡爬出來?”呂瑾死死的盯著他:“畢竟我沒有給你一個好出身。”
“不,我怎會有那樣大逆不道的想法,能做您的孩子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很感激您把我生了下來,讓我能在這世上走一遭,能見一見這天地之大。”
“母妃,我曾見過的京山之巍峨,草原之遼闊。”
“那些都是民間那些為了生計所困的百姓家見不到的。”
“我想您一定不知道吧。”
“其實比起父親我最喜歡的是兄長,雖然他並沒有多喜歡我,可他卻偽裝的很好,小的時候他會悄悄的塞給我喜歡的糖,給我獨一份的禮物。”
“可惜後來長大些了,我才發現他並不是隻對我這樣。”
“對小孩子好隻是他的習慣罷了,他對其他人也是這樣的,他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那麼多。”
“幾曾何時年幼的我覺得他待我最好同其他兄弟姊妹都不一樣。”
“可實際上送我東西不過是他哄孩子的習慣罷了,他從來都不缺我這一份,而我也不曾重要過。”
“我不會再自欺欺人了。”
“畢竟他待我好不過是看在我們是兄弟的情分上,所以我和允熥那幼稚的爭寵行為也該停止了。”
“與其和眾多叔伯兄弟去邊塞成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塞王,不如走遠一些,這樣他心裡也能多惦記我幾分。”
呂瑾是越聽越懷疑人生可她心裡現在也是一團亂麻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您知道嗎,偶爾我也會羨慕允熥和幾個弟弟是那樣的沒心沒肺,可惜......作為您第一個孩子我注定是不被允許成為這樣天真爛漫的人的。”
“允炆......”
“人生本就苦短,何不順其自然,多看看這世間的美好,也是一件美事。”朱允炆打斷她繼續說道。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可知......”呂瑾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打斷:“母妃慎言。”
“母妃。”
"我知道哪怕您對不起很多人,但您絕對對的起我,隻是我雖然能包容您的一切,卻不能顛倒黑白。"
聽著他的話呂瑾握緊了拳頭,她忽然意識到在她沒注意的地方,那些該死的先生成功把承載著她野心的孩子教導成了合格的臣子。
朱允炆看著呂瑾:“您已經做的很好了,隻是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罪孽就是罪孽。”
“母妃。”他繼續說道:“其實您可以選擇其他的方法,也許會有更好的結果,隻是您卻選擇了最極端的。”
“皇子王孫本就是富貴命,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為什麼要爭來爭去把自己逼得那麼累。”
“難道隻有那把椅子才是這世間最好的東西嗎?”
“您一直覺得是自己賭輸了才造成了今天的結果,可實際上大疫之下根本就沒有贏家。”
“那不隻是你的丈夫,也是我們所有人的父親。”
“那又如何,我隻知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呂瑾壓抑著顫抖的聲音眼中含淚。
“可您和皇嫂本質上就有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