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為失去黑影而懊惱的時候,忽然一陣悠揚的歌聲傳來。我閉著眼睛側耳傾聽,是從一樓左側那邊傳來,而且絕對不是某個學生在唱,因為唱詞雖然聽不明白,但是伴隨著悠揚的琵琶聲,我可以斷定這是一首古代的歌。
古人經常會把一些詩詞,譜上旋律唱出來。而且唱的這麼哀怨,說明身心遭受過一定的打擊。想到這裡,我拿出一張隱身符貼在了身上。然後高抬腿低落腳,輕輕的朝歌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半我就發現,歌聲是從廁所裡傳出來的。這麼晚了誰會發神經,跑到廁所裡彈著琵琶去唱歌。想到這裡我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廁所門前。
裡麵的燈亮著,但是沒有一個人影。可是便池上的門都關著,聲音就是從某個便池中傳來的。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看來我必須要推開每個格擋的門了。雖然這邊幾乎沒有學生住了,可是誰能保證彆的樓層的學生不到這邊呢?
我最後心一橫,還是走進了廁所。到了第一個格擋處,手伸向格擋的門準備去推開。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推,你說萬一要是裡麵有個女生怎麼辦?就在這時候,歌聲突然中斷了。
算了,就賭這一次了,想到這裡我狠狠地推開了格擋的門。裡麵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而且台階上落滿了灰土。看來這裡很久沒有人來了,想到這裡我心稍稍寬慰了點。然後一鼓作氣,接連推開了剩下的四個格擋。
可是奇怪了,居然什麼都沒有?那這個歌聲是從哪裡傳來的,難道我剛才聽差了?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就聽中間一個格擋傳來重重的歎氣聲:“哎...”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側身一手摸著銀奴一手扶著格擋朝前走,可是剛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輕輕地飛了出來,身上的衣帶子拂過了我的麵頰。
她站在廁所的中央,然後對著門輕輕地念道:“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哇塞!居然會陸遊的《釵頭鳳》,看來又遇到一隻有文化的女鬼。真是什麼雞下什麼蛋,你說學校裡出個鬼一個比一個有文化。上次那個念秦觀的《鵲橋仙》,這個是陸遊的《釵頭鳳》,一個比一個哀怨。
我正想著呢,就看女鬼猛的轉身朝我麵前走來。她的這一轉身嚇了我一跳,隻見整張臉沒有臉皮,一絲絲的肉看得一清二楚;一個眼睛上插著一把刀柄,另一隻眼睛上空洞洞的;鼻子被人削去了半拉;右嘴角被人用利器劃到了耳根;下巴處已經沒有了肉,白色的骨頭清晰可見;前額到腦頂處沒有一根頭發,好像頭皮也被人削去了。心口處插著一把奇怪的東西,我一時也分辨不出來。穿著一身的白色長裙,但是前麵到處都是血跡,裙子很長,擋住了腳的樣子。一手拿著琵琶,一手摸索著朝我這邊走來。
眼看她的手就要摸到我了,我清楚地看到中指和食指上隻有白骨了,小拇指和無名指也露出一半的白骨,大拇指斷了,但是還有一些皮連在上麵,看來身前也是受儘了酷刑
我用手捂著嘴和鼻子急忙蹲在了地上,她站在我麵前摸索了半天後。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好想聞到了生人的味道,可是怎麼又感覺不到呢?”說完想了半天,又說道:“哎,看來這個鼻子真的不起作用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不過我奇怪的是,為什麼出來就顯身了?不過這個問題不是主要的,等日後有時間了我再思考這個問題。
隻見她轉身又朝前走了幾步,虛空地坐在廁所的中間又開始唱歌。不過這次我聽的很清楚,她是把陸遊的《釵頭鳳》唱了一遍,這個唱法真的很哀傷,有一種催人淚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