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棄揮退在外守候的暗衛,一個人跟著莫永平去了府內校場,和軍營中的布置出入很大,莫永平的校場中有花有樹,看起來不像是平時舞刀弄槍的地方,更像是專門用來喝茶放鬆看風景的。
蕭棄好奇的這邊看看,那邊瞧瞧。以往對校場的了解都源自於婢女在皇宮外買來的小人書,雖然講得頭頭是道的,但又沒親眼見過,她的好奇心不會那麼好打發。
“怎麼了殿下,是疑惑我的校場為什麼是這樣的,和認知中的不一樣是嗎?”莫永平腳步生風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距離後發現身後沒了聲音,一回頭看見蕭棄正蹲在花叢旁,臉上儘是端詳的神色。
小丫頭搖了搖頭,以前她有翻閱過古籍的,關於校場並沒有提及到裝飾,所以充其量她也隻是詫異,至於疑惑那倒沒有。
更何況,校場本身是用來鍛煉和比武的,打扮的花哨些也不礙事。
“既然你要拜我為師,那我就不以殿下相稱了。你可知我為何帶你來此處?”莫永平背手而立,本想帶她越過校場去關公像前拜師的,細想一下,校場也不是不行。
老頭兒那一副嚴師做派,正好把上陣殺敵時武將應有的威武氣勢給體現了出來。
“不知道。”蕭棄這是真的不知道了,難不成是為了讓她熟悉以後練功的環境?
莫永平問“你習武的目的是什麼?”
蕭棄稚嫩的聲音是這麼回答的“保家衛國,除凶維善。”
說這話的人太多了,但能保持初心的卻沒幾個。
莫國安眸子暗了暗,他摸了摸麵前小姑娘的頭,然後指了指四周的風景,又指了指地上卷起的風沙這麼說道“莫要看我的校場是這般鳥語花香的,可它依舊有沙有風,你要知道,習了武就代表你有職責保護身邊的人,而你的身份更代表著連同這一整個東齊江山在內都是你需要保護的,莫要因為一點點風沙就使得江山動蕩不安。”校場的存在是為了訓練自身,而沙場則是證明自己,他知道蕭棄的抱負不會小。
公主養尊處優的生活不好嗎?能舍棄這種生活選擇流血受傷的女孩子本就不平凡,這個世間有誌氣之人不該因性彆而被拘束,女子亦能為自己的家國做出努力。
此刻的莫永平還不知道,他會教出來一位天生的將星。
他揚了揚手,叫校場外的小廝端來一杯茶,聞味道應該是加了什麼甜甜的東西,好像還有紅棗的樣子。
“開始我的確不想收你的,你的身份局限太多,會讓你也好,我也好都被卷入不必要的爭端中,可是……”小廝將茶遞到蕭棄的手中便退了下去。
她握著那杯加了荔枝和紅棗的茶水,等待著莫永平接下來的話。
“看你有此誌氣,我也不是不能收你為徒,你手上的那杯茶可知是什麼意思嗎?”莫永平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
蕭棄撓頭,除了感興趣的事情外,她彆的方麵可以說是木頭疙瘩也不為過,當然年齡太小也是原因之一,這使她記不得那麼多事情。
莫永平真是該聰明的地方不聰明,不該聰明的地方瞎聰明,這就是皇室的特點嗎?
“拜師茶,意味著我隻要喝了這杯茶,你就正式成為我的徒弟了。”話落,他感覺身上似乎竄起了一股瑟意,有些奇怪,抬眼看去,蕭棄那眼神不對勁兒,有種危險的感覺。
“師父喝茶!”小小一點點的,怎麼突然這麼亢奮。
莫永平接過蕭棄恭恭敬敬遞上的茶,一口喝掉,此拜師禮結束。
事後莫永平找到了那個遞送茶水的小廝,麵色略帶些古怪。
“這茶,太甜了些,下次還是換龍井吧。”
小廝心想,就這次收徒都心不甘情不願的,還下次呢,下輩子吧。
想是這麼想,說是不敢說的,連忙應下就離開了。
看著小廝離去的方向,莫永平總覺得自己的決定好像莫名其妙的,他什麼時候顧念過彆人的麵子,又什麼時候心疼過莫罔了,儘擱那胡扯。
但收都收了,他卸甲後的日子看來應該是閒置不下來了,在馬車上想的那些事情也為時過早了。
……
莫罔得知公主姐姐已經成功拜入祖父座下,開心的好像是自己拜了個好師父。
蘭夫人拍了拍他的腦袋,示意他回神,如今莫家老少都在桌上,就他那一副傻樣兒看起來實在有礙觀瞻。
莫罔看了眼自家溫柔的娘親,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才讓她拍他腦袋瓜的,問又不是很想問,乾脆低下頭扒飯。
莫永平本來一心一意的在乾飯,突然麵前就伸來一雙筷子夾走了他正想吃的水煮肉片,那瞬間毛都炸了。
還想說什麼,抬頭眼神相對,好吧,毛炸不了一點,因為搶他肉的是他爹。
蘭夫人這一頓飯吃的,想笑笑不了,想跑跑不掉。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威武一生的公爹會因為致仕了卻過不了自在日子而生小孩子脾氣,關鍵是他不敢衝徒弟發火,隻敢把脾氣全交代給自家夫君就分外讓人好笑。
她不是不心疼莫國安,就是覺得日子裡多些玩鬨也挺好的。
皇宮禦書房
來福因為自己那不成器的乾兒子做的好事吃了瓜落,如今禦前太監總管換成了王公公。
此時王公公正向和靖帝彙報宮內宮外發生的大小事情。
提起三公主,興致缺缺的和靖帝來了興趣。
“三公主殿下一個時辰前就從平樂侯府出來了,帶著去的東西沒有拿回來的,奴才覺得,三公主這事妥了。”
蕭棄還以為這事瞞她父皇瞞的很好呢,可和靖帝畢竟是帝王,他想知道的事情能有幾件瞞天過海的?更何況,侍衛怎麼可能因為公主的一句話就不填狗洞啊,這不純屬鬨著玩嗎。
當時慶功宴上和靖帝那眼神多毒辣啊,其他大臣能瞅見的他能瞎嗎?
自家女兒有追求他為何要攔著,東齊有老大在,壓力還落不到三個女兒身上,小的那個四歲是真的,但他會長大也是真的,蕭家三個男兒怎麼著都能護住三個女兒不是?
“她開心嗎?”和靖帝放下批閱奏折時特用的沾了紅色朱砂的筆,轉而端起一旁已經涼了的茶小酌幾口潤潤喉。
王公公點頭,在他收到消息時特意問過潛藏在暗處保護三公主的那名密探。
那人說三公主殿下從侯府出來時都是跳著走的,那心情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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