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怎麼可能,誰困蕭思棋都不會困,他是誰啊?他可是花花世界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小秦王。
無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殿下,我從長公主那裡聽說莫世子好像去過雨郭,就在前不久。”
蕭思棋大搖大擺的步伐一滯,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背後的府衙大門,默念三個數後突然加速,跑姿稍顯狂放。
東齊親王的風度?看錯了吧,這絕不可能出現在蕭思棋的身上。
清辭凝望著自家殿下的背影,輕歎一聲,長腿一邁追了上去。
這模樣,一股濃厚的做賊心虛的味兒,能騙得了誰啊?
“殿下,你倒不必這樣小心翼翼,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明明做了好事,行事卻像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一樣,躲著外人就算了,還老避著自家人像什麼話。
莫世子這會兒所思所想都是長公主,可一時不察不代表一直傻。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始末全給您抖落出來了。
到時您都沒地兒哭。
蕭思棋看了看自個兒的前後左右,確保沒人才鬱悶出聲“你當我想嗎?你也知道我堂妹是什麼人,讓她知道我在雨郭大開殺戒,關係再親近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清辭沉默,雖然沒跟蕭棄多久,但他知道,那位殿下有自己的善惡評斷,是非曲直。
知道能怎樣,有理有據的又沒濫殺無辜,說不定長公主還會讚許殿下呢。
更何況,管那叫大開殺戒,過分了吧?
“莫世子既然去過雨郭,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長公主,定然是因為沒那個必要,殿下大可放寬心,過自己的日子。”
這年頭,當個侍從還要學會安慰主子,硬生生把他這不會講話的‘啞巴’逼成了善於言談的學士。
一點道理不講……
“真的?”蕭思棋可憐巴巴的看著清辭,想從他的嘴裡再聽出幾句好話。
清辭心中跟明鏡似的,但可惜,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剛剛那番話算是耗儘了近些年來他所有的修為,現如今的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啞巴。
“你騙我?清辭,你騙我,你怎麼能騙我呢?我不是你需要效忠的人了嗎?你在外麵有彆的狗了?”
“……”彆的狗?他也得有啊。
清辭搖頭,比纏人的功夫,蕭思棋和莫罔一個第一一個第二,久居榜上。
……
夜黑風高殺人夜,越靠近邊城治安越鬆懈。
沒錢的賭徒會在象征著一日結束的午夜返回家中搜刮家底;好色的大盜也會趁著那段時間外出尋覓‘獵物’;嗜酒的醉鬼總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攻擊家人。
有的時候,家不是最安全的那個港灣,而是該死之人作惡的狂歡處。
蕭思棋初至雨郭時天色已然黑透,本應寧靜的縣城中幼兒的啼哭,翻箱倒櫃的打砸聲卻比白日中來的更加無所顧忌。
沒有人在意這些東西,或者說無不選擇了漠視。
醉醺醺的酒鬼提著酒壺一步三晃的走出家門,嘴中罵罵咧咧的指責著家中無力的妻子和尚不能養活自己的孩童。
“賤”“沒用”“賠錢貨”等侮辱性詞彙順著夜風卷進蕭思棋主仆二人的耳中。
因為是女孩,所以走哪都要被嫌棄嗎?
印象中早早出京的自己總能從清辭的口中聽到有關小堂妹的驚世舉動。
誰說女子不能保家衛國,蕭棄就行,她能打的南域退兵求和,其他男兒行嗎?
他們不行,他們的熱血早在每天的假安寧中日漸冷卻,變得畏縮,變得躊躇,變得自恃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