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君泡在官驛的湯中,雙手捧起一舀水猛地蓋在自己臉上,手下用力的磨搓著,看得出來,他對被馬噴了鼻涕口水這事十分在意。
湯池一年四季溫熱,小泡舒緩身心,久泡卻會要命。
不誇張的說,林羨君在潔癖上下手不輸上陣殺敵的將士,力大心狠。
好好一張臉,紅裡透著白,看起來還有點腫,估摸沒個幾天是回不去那張連女子看見都會嫉妒的絕世容顏了。
林羨君後知後覺感到麵頰火辣辣的疼,心下一咯噔,連滾帶爬的衝出湯池,想找銅鏡檢查,結果動作幅度過大,腳還未離水麵一寸,眼前先冒了金花。
再次醒來,自己正躺在雕花香木榻上,手腕被個看起來慈眉善目中又帶了點不懷好意的白胡子老頭緊緊握著。
“殿下,北漠太子這是泡湯泡了太長時間,導致熱氣攻心,起身太急,尚未適應湯外的溫度,冷熱對撞,這才致使昏厥。”老太醫收回手,起身對倚在一旁的蕭棄解釋。
蕭棄聽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羨君好歹北漠太子,湯池是沒泡過嗎?身體有異都反應不過來……
蕭棄看向榻上的人,捕捉到林羨君的目簾是半掀著的,身體反倒一動不動,興許是不好意思麵對他們這些人。
想的怪多……蕭棄偷摸撇嘴。
她抬腳向著小榻走去,路過還站於榻前的老太醫,頓住身形扭頭問道“院首還有什麼事?”
太醫院院首點頭。
“老臣不知這事該不該說,說了恐太子生氣,不說怕耽誤治愈。”
蕭棄沉默,和她講她又不能越過本人做林羨君的主,他們之間是東道主與賓客的關係,隔閡不是一般的大。
林羨君想裝死,但不能真死啊,聞言立馬撐身坐起“孤身子是哪不對勁,說,說個明明白白。”
屋內人不多,加上看情況的蕭棄,也就五人。
“你們出去。”林羨君頂著自己紅彤彤的臉驅逐著想看戲的兩位隨行使臣。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遺憾居多。
房門一開一合,人少了,空氣也流通了,至少沒剛剛憋悶。
“太子那方麵的事做的可勤?”院首直言快語,擔心身居高位的北漠太子顧左右而言他,不講實話。
林羨君擰眉不悅,這麼私密的問題當著蕭棄的麵問,是不是太不給他麵子了?
蕭棄挑眉,瞅了一眼小姑娘上花轎似的紅臉林,忍了又忍,最終還是笑出了聲。
“這會兒嫌丟人,做的時候就沒顧上想以後的事兒?”
言語調戲她是,暈在湯旁也是,短短幾天麵子裡子快被她和莫罔扒乾淨了。
林羨君……
“好吧,你沒大礙就行,不然北漠借機再撕毀一次友國合約,怕到時不是你們死就是我們亡了。”蕭棄不多待,推門離開。
門外莫罔等了少說大半個時辰,麵色不耐的同時又有點小小的委屈。
好像在說蕭棄男女之防為什麼隻針對他。
“你還委屈上了?我記得我有說讓你陪我一起的話吧。”蕭棄佯怒,鼻子輕輕哼了一聲。
現在莫罔有兩個選擇,一是討饒,二是接著‘甩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