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棄終究沒能如她所想的閉眼進入夢鄉。
長公主府臻戎堂
蕭棄單手撐頭,眼神空洞的盯著幽蟬欲說還休的糾結模樣。唉……世上悲傷的事情千千萬,不能睡覺占一半!
“你要說不出口咱就緩緩……”蕭棄趴倒在溫暖如春的燭火旁,眼睛慢慢的閉上。
答應了這會兒說就得是這會兒說!幽蟬清了清嗓,聲音洪亮,“殿下,元青其實是……”
蕭棄打了個哈欠,勉強將腦袋調轉了個方向,呼吸勻稱,看著不像醒了的樣。
“元青……元青,哎呀,元青就是永元皇後!”
窗外恰如其分降下一道慘白的雷光,蕭棄雙手撐桌,動作幅度太大使得連同桌子在內的所有物品都在搖晃,她的瞌睡蟲一掃而光,雙目除去幾條象征著該睡覺了的紅血絲外精神非常。
永元皇後,永遠的元後。
東齊的永元皇後是她已逝了的母後,難道其他的國家也有被冊封為永元的皇後?
“南域?北漠?還是羅摩?”問完蕭棄就做主排掉了兩個,尚雅身為以需換物的盟友,她可沒說過她母後的封號與蕭棄母後的一模一樣;北漠的一國之母,林羨君的親娘,蕭棄記得不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孝文珍樓滿廳堂,講得是孝文皇後不在乎功名利祿,家世顯赫,金銀珠寶眾多。
羅摩個藏頭露尾的彈丸部族用得也是他們四大國的封號嗎?
“那日屬下被藥倒前,元青承認自己是咱們東齊的皇後褚書英,甚至坦白了未失憶時的真名,無青元鳶。”
蕭棄如遭雷劈,什麼啊,其實她現在還是在做夢對吧?
拍了拍臉,兀自冷靜了會兒,果然,夢這種東西,好事根本夢不著!
“等等,你說真名假名?”無青元鳶?那翊閣裡的無青元海又是誰……
沒想到,蕭長歌和蕭涼完全不同的觀點居然殊途同歸了,蕭棄捂臉打心底不願接受。
所以,她算明白幽蟬這段時間為什麼心不在焉了……哎呀!煩死了!
……
莫罔沒回平樂侯府,他當真在刑部打了張地鋪,鋪開的位置正對關押三人行的牢房。
獄卒充滿感激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擱他身上打量,陛下親封的刑部郎中好‘親民’啊,這麼晚了還陪他們留在這裡值夜,大好人呐!
莫罔雙手托著頭,背靠牆壁閉眼小憩,管他們怎麼想,他待這兒純純是因為懶,懶得不想多走路……
蕭棄帶著幽蟬馬不停蹄的趕回刑部,麵色沉冷,周身環繞著一種名為‘心情不好,彆惹我’的火。
安樂長公主的令牌一經出示哪裡都能去,夜晚禁止非刑部官員踏入刑部大牢的鐵律於她而言形同虛設。
幽蟬從中堂搬來一張雕紋椅背金絲楠木椅支在大牢燭火照耀的長凳一旁,蕭棄沒急著落座,而是沿著陰森的石磚鋪構的道路向裡遊蕩。
幽蟬陪同著,朝著路過的獄卒使眼色……開玩笑,眼睛不瞎的都知道長公主殿下心情不咋好,他們又不是活膩歪了非得上趕子吃這份瓜落兒。
黑暗中隻有她們當下的一畝三分地比較亮,蕭棄透過火光隱隱約約瞅見不遠處有人斜靠在牆壁旁。
“殿下,前麵那人好像是世子?”幽蟬道。
蕭棄皺眉,她說不讓他跟著自己回長公主府,不是不讓他回平樂侯府,瞧瞧這故作瀟灑的姿勢,算了,孩子累就讓他睡,不礙事。
“帶外氅了嗎?”她問幽蟬,幽蟬點頭,“帶了,放在進門的椅子上了,屬下這就去拿。”
幽蟬掉頭往來時的方向走,蕭棄閒來無事可做,反正三更天離天亮還有段時間……她掃過莫罔睡得正香的臉龐,越看越委屈,越想越惆悵。
幽蟬回來的時候不僅帶了外氅,還將留在外麵的椅子一道搬上。蕭棄看了一眼,接過春夏兩季皆可穿的外氅,麵無表情的手一揚,衣服自上而下蓋在了莫罔的身上。
莫罔麵部緊繃了一瞬,隨後又立馬緩和下來。
“……幽蟬,你也一整晚沒合眼了,去休息吧,明早打起精神,彆慌張。”蕭棄支開幽蟬,幽蟬習慣了,順從的找了個彼此互相看不著的角落坐下。殿下語氣聽著是帶了點心疼,實則是嫌棄自己杵這兒打擾倆人……
蕭棄伸手,一手捏住了莫罔喘氣的鼻孔,另一手交替捂住他的口,十數息過去,莫罔的臉色愈發漲紅,她裝作對此渾然不覺的模樣,像是回到了幼時童趣的生活,彆說,挺快樂。
莫罔悶哼一聲,兩隻爪子握住在他臉上肆意作亂的手,再不有所動作,蕭棄過會兒能更過分!
“咱們神武的平樂侯世子怎麼不繼續裝了?我還蠻好奇你能閉氣多久呢?”
莫罔師姐你是認真的?感覺試試就能逝世啊……
蕭棄玩弄了莫罔一遭反而沒了原先的心煩意躁,她閉著眼,將腦袋靠到莫罔結實的肩膀上。
“過了今明兩天,我準備向陛下請旨出京。”
莫罔安靜的聽蕭棄接下來的話,“走之前,我還要找他討一封賜婚的旨意,旨意下來後看你怎麼安排接下來的納彩禮。”
話已落定,她睜眼看向神色如常的莫罔,語氣中暗含了點小女兒家的味道,有些不滿的反問“你這樣不是反悔了吧?”
莫罔搖頭,十二年的期許怎會輕易被抹掉,他是在想彆的問題。
“我要跟你一起去!”
“什麼?哦,你說出京啊……我也沒說不帶你啊。”蕭棄的計劃裡該帶的都會帶,羅摩的準確方位隻有羅摩人自己知道,所以她得親自去趟翊閣,問問那個無青元海他逃離時走的小道,既然涉及了翊閣,那麼白弋必須跟上;還有南域,她得搞清是誰給了她母後諸多便利,尚雅嘛,留在東齊混吃等死不如出門在外欣賞風景;北漠那廝,算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大不了帶不動了中途蹬他下馬,一了百了。
鐵無疑最終的歸宿可以是北漠,也可以是南域,總之不會是東齊。他禍亂北漠後宮,打死南域使臣,下場能好到哪去?
至於無青元鳶,蕭棄的母後,她不覺得自己有勇氣做出大義滅親的舉動。
等她把羅摩那勞什子的宗長抓著,蕭棄玩不死他,算她和羅摩在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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