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的長公主殿下?嘶……”尚悟摩挲著下巴聽下屬彙報近日來南域都城的人流情況,精於算計的眉眼流露出一抹詫異,下意識端起手旁冒著滾滾白氣的茗茶喝了一口,灼到了腔內軟肉,倒抽涼氣平緩燙傷帶來的刺痛。
“回殿下,是的,據探子說東齊的這位長公主行蹤不算隱蔽,雖有掩人耳目之意,卻遠不及不見蹤影的地步,不過……”來人頓了頓,似在猶豫該不該說接下來的話,尚悟舌尖在口中轉了三轉,不耐煩的道:“說!”
他哪敢不聽主子的話,隻得一五一十的交代:“探子說他在東齊的隊伍中發現了三公主,而且同那位的關係十分要好的模樣。”
尚悟挑眉,蕭棄這人,東齊名副其實的擎天一柱,她擅離東齊疆土難道是為了尚聞?不對……時間對不上,尚聞被軟禁了許久,羽翼折了個徹底,除非他折返南域前就與蕭棄打過招呼,不然那女人怎恰好在南域奪嫡尚聞落敗後就帶著尚雅造訪南域?
想反將一軍?
尚悟揮退下屬,他猜到東齊那邊會來人,畢竟東齊秦王也被自己連同其他兄弟一並看押,數月失聯東齊抽調人手一查,龍椅上的皇帝可不聞著味兒的指幾個臣子一探究竟啊。
他如是想。
……
尚悟心心念念的蕭棄此刻正大搖大擺的往賢王府走去,隻是手上的貨不老實,總想跑路。
出門前莫罔找了個還算牢固的粗編繩將鐵無疑五花大綁,繩子一端留了一截兒出來交給蕭棄牽著,步伐六親不認,路邊的百姓瞧之瑟瑟發抖,像是瞅見山頭上下來的凶神惡煞,五大三粗的匪寇,以蕭棄為中心十步距離以內不敢入。
“人群中躲著的探子真不少啊,彈得手指都酸了……”話畢又是一顆石子飛出,擊中魚攤後那個探頭探腦的男人的腦殼,打了個仰倒。
蕭棄好笑,單手攬住莫罔纖細的腰身,暗戳戳的擰了一把道:“處理的太乾淨了也不好,得留幾個,免得那些人太過安逸。”
惹點事兒出來這戲才好看,這戲才有她遠道而來登場的價值和必要。
因著蕭棄的指點,莫罔興致索然的放水,身著華服的女子拜訪賢王府的消息這才‘走漏風聲’,包括尚悟自己,人入了府方知詳情。
賢王府正堂
莫罔抬眼打量麵前金磚碧瓦的親王府邸,撇了撇嘴:“論輝煌,這裡不足師姐府邸的十分之一;論嚴謹,更是不較尊卑,南域王府都這樣嗎?”
不同國家,不同地域的身份所屬之物的類型、數量、規格互有參差,沒什麼奇怪的。蕭棄一路走來,接連路過另三座南域在朝王爺的府邸,加之賢王府的細致遊覽,規格大小大概有個四進左右,比不得蕭棄那座前朝攝政王的宅邸,但也不差多少。
再者是嚴謹,需要的時候提提,不需要的時候哪涼快呆哪去。這幾天聽尚雅講她父皇身體康健時多看中尚聞布拉布拉諸如此類的父慈子孝,說如果不是尚修他們搗亂,南域太子之位早就花落她皇兄家了,蕭棄細細琢磨片刻便知其中緣由,尚悟的心性或許陰騭了些,單就手段方麵,他可比尚聞領先幾條街,而他們共同的爹寧願立一個軟弱無能的皇子為太子都不帶搭理他的,他能敬重南域老皇帝才鬼了。
蕭棄餘光瞥向廳堂一角,那裡閃著金色的光芒,她不經意的看去,頭疼的抽了抽嘴角:莫罔說的對,尚悟這位王爺確實不忠不孝。
龍袍啊,看麵料新穎程度似乎裁剪完成沒多久,看製式是準備新皇登基用的。看來他半點不在乎自家老子的死活。
莫罔出身侯府,認識的東西還是不全麵,私製龍袍的辨識難度不高,私璽就難了。蕭棄發現主人家高台桌麵上放置了一枚玉雕印石,圖案背對著他們,隻餘一尾在外,幸得幼時常拋扔玉璽來玩,不然她怕是察覺不到印石背麵的圖案竟是翱翔九天的龍紋。
“非也,世事講究強者為尊,弱者服從,小王對弈贏了一盤何必遮掩?大大方方的,壯自己的士氣未嘗不是一種對外的態度。”尚悟穿著一身青色竹紋白鶴底紋長衫,肩披白狐裘坎肩,瞧著儒雅貴氣哪都好,就是不乾人事,平添波瀾。
這番言論沒啥問題,蕭棄不置可否,畢竟蕭棄自己也愛搞這出。
“這位是?”南域和平樂侯一家的交集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前來南域的但凡換作莫罔他爹,或者他爹的爹,許是會更好認一點,莫罔的話,在尚悟眼中的標簽無外乎小白臉、男寵、名不見經傳的副將之類的,根本聯係不到鎮守平砂關鎮北將軍獨子的身上,包括提問也是,直勾勾對著蕭棄開的尊口。
“未婚夫婿,怎麼?看賢王殿下的表情是有話要對他講?”蕭棄偏頭,清麗的麵龐映入尚悟的瞳孔深處,心中躥出一隻壯碩的牛犢,瘋狂撞擊著脆弱的心壁。
蕭棄的畫像南域掌權者人手一份,畫布之上卻或多或少失了靈動和傲然屹立的神情,容貌描繪亦然,使得初見蕭棄的尚悟不自知的順著對方的話頭接了下去。
他們出發的比白弋晚了幾個鐘頭,趕上賢王府用膳的點了,瞅尚悟一副沒吃飯的樣子,整的莫罔也餓了,想生吃其肉,痛飲其血,恨得牙癢癢。
莫罔冷哼一聲,他好歹是個浴血沙場過的小將領,聲音中的不滿化作滔天殺意席卷而來,驚醒了觀美人不舍抽身的尚悟。
“方便的話,小王自是有心同駙馬結交一番。”他頂著一旁莫罔如有實質的眼刀,笑得春風得意。
尚公主各朝各代的要求不儘相同,更何況是蕭棄這種執掌大權又有東齊皇帝寵愛於一身的長公主,她的駙馬有出息又怎樣,身份地位權勢三點,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
“不必,小爺隻願結交打得過我的,和被我打過的人,不知賢王殿下意下如何?要不要切磋一番快活快活?”莫罔隻覺尚悟笑容刺眼惹人厭,做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陰損、好色、自詡聰慧,實則虛偽的爛人!
尚悟聞言先是端出‘不合規矩’的姿態,才出聲解釋道:“小王武學造詣遠不如長公主殿下,就不獻醜了哈哈。”
莫罔:……等小爺把你活擰成麻花,賴皮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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