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子不必憂心鐵無疑,他即便逃走短時間內也不會露頭報複,一來是他手下無人,二來他得有命以牙還牙才行啊……”蕭棄將林羨君的愁緒儘收眼底,輕笑一聲直言道。
在東齊,林羨君與人交往還會藏藏心思,來了南域許是人生地不熟的原因反倒放開了不少,恰如此時,蕭棄能清楚的從林羨君的話裡聽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人啊,慣愛睚眥必報,有句耳熟能詳的老話不就是這麼說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鐵無疑想是沒有下一個十年了。
林羨君偷偷瞟了眼同他並排站立的尚雅,開始嘬牙花,一邊嘬一邊拿哀怨的眼神瞅蕭棄,真是的,不就問了一嘴鐵無疑的下落嘛,刨析的不錯,如果不帶他就更好了,東齊尊貴的長公主殿下!
蕭棄沒看林羨君,她現在的注意力全在寒林舊部的身上,鐵無疑什麼的隻是捎帶口罷了。
“孤想問的是,鐵無疑沒了你用什麼平息南域的‘怒火’?誰擔心他了?”北漠有他這位儲君在,有沒有鐵無疑其實不打緊,他活著回去給父皇個交代就行,但南域東齊的關係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場麵話而已。倒是你,要抓鐵無疑的是你,後來放棄的也是你,林太子還真是口不對心……”蕭棄氣定神閒的擦拭著手中那把扔出去又撿回來,滿是血汙的兵刃,短劍的鋒麵正對著初升的太陽,卻折射出了淩冽寒光。
林羨君舌尖抵住腮,沒好氣的道:“給你行方便總不能是孤的錯吧?”
蕭棄歪頭看向他,一臉不解,“嗯?”
“孤若帶走鐵無疑,翊閣前閣主不也說了鐵無疑是拜帖嗎?他沒了你不平白少了個對弈的子,哪裡口不對心了……孤下海捕文書為了什麼?不爭饅頭也得爭口氣啊,那樁事都發生多久了,母後是個心大的,父皇是個心花的,孤成天念叨又有什麼用,說說得了,反正沒鐵無疑好果子吃孤就高興。”
蕭棄聽林羨君不差錢的發言,覺得他生活太美滿了些。海捕文書充其量浪費紙張,江湖追殺令浪費的可都是實實在在的錢啊!
“再說了,鐵無疑本來就是你抓來的,他怎麼用當然以你為主,北漠不想與東齊交惡了,打一場仗勞民傷財的,打贏了還好說,關鍵是打輸了,忒丟人……你也彆問孤啥時候想通的,沒攔著你把他送出去孤可是夠兄弟了。”這會兒心疼起錢來了?蕭棄側過臉撇了下嘴,不言。
……
次日一早出發返回東齊的計劃因為南域突然加劇的動蕩而中道崩殂。
久居行帳的將領幾天幾夜不合眼是常事,蕭棄也沒困到閉眼就倒的程度,無奈身旁跟了個莫罔,誓要她躺著睡會覺,不允就鬨,擾得她頭疼像是犯了什麼天條。
蕭棄走後莫罔拉過林羨君的胳膊,似有若無的在他和尚雅之間掃視,看得林羨君心底直發怵,他甩開莫罔的手,不知道這廝到底發現沒發現,他還不敢發牢騷,便吊著張臉鑽進了屋。
“一個個的,都什麼情況?”蕭棄琢磨事情的同時莫罔在梳理獲得的信息,怎麼說也是前人吃透了的東西,理解起來不難。空閒之餘他打量了院子裡每一個人的神情,有趣的是,在師姐為北漠太子答疑解惑後林太子有過偷瞄尚雅的舉動,再然後是他控訴師姐時肉眼可見的憋悶。不同於蕭思棋,清辭那無厘頭的猜疑,林羨君的春天好像真的來了。
尚雅神經大條到根本反應不及莫罔說的是她,還傻樂嗬的嘲笑林羨君怕死,對他後來的解釋不聞不顧。
莫罔薄而有形的唇瓣抿了抿,漸漸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上揚的弧度,比起尚雅的遲鈍,師姐簡直省心的沒話講。
“怎麼了這是?說悄悄話居然不帶上我!”人未到聲先至說的就是白弋,長得不賴,嗓門卻大的出奇。莫罔伸手推開白弋貼過來的腦袋,叫幽蟬幾人散了,該做什麼做什麼,自己則拉著白弋一溜煙的跑去了個沒人的角落。
柴房外的紅楓樹下
白弋安撫著他饑腸轆轆的肚皮,聞著夥房飄來的飯香低聲問莫罔:“有事就說唄,彆誤了飯點,昨晚的白粥味道是還行啦,但不頂飽啊。說起這個,誒,你猜幽蟬今天早飯會做啥?”他是餓醒的,去賢王府前幽蟬熬的白粥他喝了整整一大碗,理應不會餓得太快,結果王府被燒,他跟著蕭棄跑了趟現場,又是找人又是東躲西藏,體力消耗殆儘,待到脫身折回暫居的小院打算討口剩菜剩飯吃,幽蟬還不讓,沒辦法,他隻能默念著自己還不餓,委屈巴巴的爬上床,用睡著了就不會餓了當借口勉強平複想要造反的五臟廟。
莫罔眼底倒映著白弋那沒出息的樣兒,本想和狐朋狗友分享剛搜羅來的樂子,好心情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改天再說吧,你這餓死鬼投胎好像一頓不吃能餓死似的,我怕你趕不上熱乎的飯來挑我的不是……嘖,溜得真快。”白弋好佳肴,莫罔知道,滿心滿眼隻有吃的人鳳毛麟角,上一個他要記得不錯還是城東隨父母逛廟會的貪嘴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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