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這個建議確實很誘人!
甚至於說是唯一的辦法。
但他們卻無法從內心說服自己,畢竟這些可都是他們的袍澤。
“把所有屍體都扔進護城河!!!!”
一名都尉級彆的軍官同樣也聽到了這個舉措。
當看到所有士卒都陷入猶豫的時候他站了出來。
雖然這樣的方法有些極端,但不可否認的卻是最有用的。
後退一步就是死!
甚至於若是今日沒有進展他這個都尉回去之後同樣是死路一條。
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要想出破解護城河的辦法。
“快把屍體都給扔進去!”
立刻又有人高聲喊道,他們也知道如今這是唯一推進的辦法。
其餘之人縱然心中不願也隻是選擇低下了頭。
相較於心中僅存的那一點兒理智來說自己的生命無疑是更重要的。
現在有了軍官下達命令他們也強迫性的說服了自己。
恰好剛剛還有一部分被督戰兵殺死的士卒,在這個命令下達的時候他們毫無疑問就是第一波填坑的屍體了。
“撲通!”
“咚!”
一具接著一具屍體落入了護城河中,那些負責拋屍的士卒臉上滿是麻木。
他們已經無法思考這樣是對是錯,隻知道機械性的遵循命令。
“不要,這是我哥的屍體!”
“快放下!”
一個士卒滿是淚水叫喊道,然而旁邊的士卒卻是一臉的麻木,毫不猶豫的把那具屍體扔入了護城河中。
“我殺了你!”
那眼睛通紅的弟弟見到這樣的情況再也忍不住,毫不猶豫的揮動手中的樸刀朝著袍澤身上砍去。
若是這一刀落實了,那麼重傷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此刻卻有人比他的刀更快。
“噗!”
隻見不遠處一個校尉聽到這裡的動靜之後毫不猶豫的揮動手中兵刃。
下一秒一顆碩大的人頭便滾落在地。
正是剛剛那個悲痛欲絕的弟弟。
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有些想法的士卒再也不敢站出來。
在他們拋屍填坑的同時上方還有數之不儘的箭矢落下。
看到田仲麾下大軍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呂冶心中同樣也是震驚無比。
“放箭!”
縱然心中不忍他卻沒有一絲的鬆懈,反而是加大了鐵幕弩機射箭的強度。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是薑思塵傳授給他的道理。
到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完全暗淡下來了,而那十萬大軍才推進了很短的距離。
甚至於城牆之下還未靠近!
田仲看著這一幕一言不發。
“增派士卒!”
旁邊副將立刻懂了他的意思,隨後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
緊接著再次有數萬大軍從後方向前挺進。
要知道他們一路急行來到此處可是還未曾有絲毫的休息。
一路耗儘體力卻要麵對如此強度的大戰傷亡率自然是陡增。
不過很顯然,田仲絲毫沒有顧及他們生命的意思。
激烈的攻城戰依舊在上演。
耗費了將近十萬士卒卻連城牆都未曾靠近,這個時候呂冶身邊的士卒甚至都有些殺的麻木了。
鐵幕弩機並不需要消耗太大的體力,所以在射箭的時候可以最高程度的保持連貫性。
到了這個時候每一個士卒都射出了數百支箭矢。
這些射出去的箭矢其中的相當一部分都能命中目標。
尋常射箭十支箭矢能夠有一支對敵人造成傷害都是了不得了,但現在卻有過半的箭矢都能造成傷害。
如今數萬敵軍通過的道路隻有一條!
那就是屍體鋪成的道路。
不過數丈寬而已!
那是如今敵軍唯一能夠越過護城河的方式。
城牆之上的手持鐵幕弩機的士卒隻需要瞄準那數丈寬的屍體道路便能射中目標。
簡單的不可思議!
如今那些士卒同樣也是充滿了害怕,唯一支撐他們繼續向前的就是腎上腺激素了。
數丈寬的屍體道路如今遍布箭矢,一絲一毫的地方都沒有落下。
現在的他們隻有一個辦法能夠通過這裡,那便是盯著盾牌聽著叮叮的聲音不斷前進。
沒有多餘攻城器械的他們手中的盾牌便是唯一的支撐。
其中的有些士卒卻是有些絕望,在此之前通過那鐵蕨黎大陣的時候手中的盾牌便已經鋪成了道路。
如今在麵對這些箭矢的時候卻麵臨了無盾可用的尷尬局麵。
沒有人會顧忌他們的想法。
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終於有數千人來到了東萊城的城牆之下。
原本還在慶幸,然而下一秒他們回首的時候就呆住了。
隻見不遠處的後方儘是袍澤的屍體,數之不儘。
————
再看看自己身邊,能夠衝破重重阻礙一起過來的有幾人?
有沒有超過一千人他們都不敢確定,這對比十萬人的大軍數量實在是微乎其微。
他們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可有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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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高不可攀的東萊城,想要登上城頭根本就不可能。
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不過就是在城牆之下多堅持一段時間罷了。
若是後方的袍澤能夠做些什麼他們還會有方向,但若是無法衝過來的話他們依舊是死路一條。
這個夜晚很是難熬!
衝過護城河的士卒頂著盾牌忍受著寒風的吹拂以及饑餓。
然而這些還不算什麼,最讓人感到揪心的則是不遠處強行渡過護城河的那些袍澤。
自己身臨其境的時候在腎上腺素的逼迫之下他們還沒有太大的感覺。
但此刻回首望去卻隻能看到自己的袍澤兄弟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這一刻他們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不過一切的衝過來究竟有什麼意義?
……
在那些士卒悍不畏死衝鋒的時候田仲卻在進行著另外一場計劃。
“鄭川,你記住!”
“這是唯一的一個機會,如今齊軍的所有士卒都被拖住了,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
“隻有你潛入東萊城我們才有機會!”
白發田仲對著身前的將軍鄭重道。
在看到那些埋伏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了。
那樣的守城措施人數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
無論多少士卒都不可能在數天之內突破那重重危機。
更何況他們現在隻有數天的時間,還是沒有任何攻城器械的情況下。
在這樣的條件下想要用人力攻下東萊城根本就不可能。
他明知道這件事還是派遣了十餘萬的士卒赴湯蹈火的送死則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在東萊城外有一條能夠直達東萊城城主府的密道。
這是田氏一族很久之前就挖掘好的。
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有一天在麵臨危險的時候田氏一族的人能夠順利逃走。
這個密道隻有每一代田氏家主才知道。
然而在東萊城淪陷的時候田仲並不在東萊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