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婧雪在那裡說起讀書以及讀書後的收益,素芬嬸在一旁算起了賬。
“現在一個學期學費幾毛錢,加上本子、筆,一年下來讀書總共花費不了一塊錢。
五年小學、兩年初中,也就七塊錢。
高中兩年,因為要進城,住校,要貴一些,不過兩年五六塊錢,怎麼都夠了。
這樣算下來,讀完高中,總共花費也就十二三塊的樣子。”
“可若是讀了書,進城當了工人,那就不得了。
城裡職工工資高,就是乾苦力活的臨時工,一個月也有七八塊。
而高中生,就算是臨時工,一個月工資怎麼的也有十五六塊。”
吳素芬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
她經常聽自家那口子在那念叨,說村裡人不重視教育,尤其是女孩子,大夥都不願意送她們上學。
上麵一直讓村裡乾部重視教育,讓村裡的適齡孩子都上學。
可這些年下來,不管村裡乾部如何做思想工作,如何上門動員,都收效甚微。
如今有機會給自家那口子幫上忙,勸說這些女人將自家孩子送去讀書,她自然要鼎力相助。
聽了素芬嬸的話,翠花嬸驚訝道,“這麼算下來,讀到高中花費的錢,一個月的工資就全賺回來了。”
柳大娘道,“高中生的工資,可不止十五,素芬這還是往少了算的。
自有了我外甥女這事後,我們家是打算把家裡的小子、姑娘都送去讀書的。”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來,送孩子去讀書,真是筆劃算的買賣。”
可還是有人在那拖後腿,“城裡的工作有那麼多嗎?
那些知青不也一個個都是初中生、高中生,都下鄉了。”
張映春道,“大嬸,這您就不知道了吧。
城裡一家三四個孩子,有的甚至七八個,一家也就一兩個下鄉名額。
再說了,您家已經是農村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輪到您家孩子下鄉了。
可若是你家孩子讀了書,找到了城裡的工作,那可就是魚躍龍門,捧上了鐵飯碗,從此不用種地了。”
“嬸子,這政策一天一變,現在是知識青年下鄉,再過兩年,可就不一定了。
這國家建設總得要人吧。
什麼人能更好地建設國家,肯定是有知識的人呀。
咱農民兄弟一個個根紅苗正,是最正統的無產階級接班人,肯定是建設國家的不二人選。
就算是為了給國家做貢獻,儲備人才,您也得將孩子送去讀書,讓他們做好準備。
不然等他們長大了,有一天國家需要他,卻因為不識字幫不上忙,這不是給國家拖後腿嗎?”,劉婧雪慫恿。
聽劉婧雪這麼說,這些大娘、嬸子不知怎的,竟升起了一股使命感。
但她們仍有些遲疑,“咱們家孩子識不識字,有這麼重要,會給國家造成重大影響。”
“大娘,咱建國才多少年呀,想想咱們的勝利來得多艱難。
現在美帝國主義不還在卡咱們的脖子嗎。
不說彆的,就說那小日本,害死了咱們多少同胞,這仇可還沒報呢。
現在不趕緊培養下一代,用知識武裝他們,讓他們造出比美國、日本更厲害的飛機、大炮,原子彈若是他們再來侵犯我們,咱們怎麼辦。
這飛機、大炮可不是普通人能造出來的,得讀過書,懂很多物理、化學知識的人才能造。”,劉婧雪給了一記重拳。
聽到劉婧雪提到小日本,大娘、嬸子的眼睛頓時瞪得像牛眼睛。
有位大娘紅了眼睛,“該死的日本鬼子,我們全家被他們禍害得就剩我一個了。
若不是當年遊擊隊來得快,我也活不到今天。”
“彆說你了,咱們東北這邊,哪家沒被小鬼子禍禍過,死了多少人。”
“劉知青說得對,這仇可還沒報呢,害死了咱們這麼多人,投降就一了百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