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
四爺的聲音像一道閃電，劃破寂靜的夜空。
人群中些許的雜音瞬間消失，所有人的耳膜中留著四爺有些沙啞卻又高昂的嗓音。
“起步……”四爺拉長聲音，身邊棋手舉起紅旗。
“走~~~~”四爺抬高一個聲調，棋手把紅旗斜著往前一指，寂靜的廣場上，從右邊傳來一陣低沉又有些發悶的聲音。
“沙~沙~~沙~沙~”
四爺站在方陣前邊，有些機械的邁著步伐，口令口令，他提醒著自己。
“一二一”，四爺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磁性十足。
“一~~，二~~，三~~，四~~”
四爺用儘全身的力氣，脖子上青筋跳的老高，一字一頓，拖長了聲音。
“一~~，二~~，三~~，四~~”
方陣六十四名學員扯破喉嚨，一起大喊，聲音直衝雲霄。
沙沙的腳步聲，像細雨，濕潤了每個人的心田，所有人都沒有言語，靜靜地，感受著這神聖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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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快到主席台前了，四爺高喊“正步~~走~~”。
方陣立即起步變正步，低沉的腳步，顫抖的地麵，就好像一個巨人緩緩而來，“啪~~啪~~啪~~啪~~”
四爺目不斜視，眼的餘光掃到主席台的位置，嘴裡發出最後一個口令。
“向右~~看~~”。
這次四爺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變調。
幾天的訓練，四爺的嗓子啞了，實在喊不出來了，可他仍然努力把最後一個字崩出了喉嚨。
瞬間，一種滄桑的味道彌漫會場，就像，這是一個從戰場火線中回來的隊伍，一個疲憊卻又倔強的隊伍。
主席台上站起一個人。
“同誌們好！”
“首長好！”
“同誌們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
步兵方陣過去了，主席台上的領導仍然敬著禮，根本沒有看後邊過來的摩托車方陣，也許，他從四爺沙啞的聲音中回到了濃煙滾滾的戰場。
四爺兩眼充滿淚水，在啪啪的腳步聲中前行，忘了自己還要喊正步變起步的口令。
棋手把旗一舉，方陣腳步有些亂，很快變成齊步走的狀態，隻有四爺還在邁著正步，繼續向前。
身後，摩托車轟隆隆開過來，棋手拉拉四爺，步兵方陣悄悄回到廣場中間，站在那兒，久久，沒有一個人言語。
主席台上，老領導坐下來，看著遠處站立的步兵方陣。
方陣前麵，四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身邊，棋手手中的紅旗迎風飄揚，襯托著四爺那黝黑的臉龐。
“我有個戰友，也是用沙啞的喉嚨喊著口令，五音不全，閱兵式後，走向了戰場。”
“後來，他犧牲了……”
“這個小鬼，隊列動作不標準，口令不響亮，但是可以看出，他儘力了……”
“這種認真的精神，比什麼都重要，可以考慮給他記功。”
“他叫白四爺，是溫縣公安局龍源派出所的一名新警，剛參加工作。”身邊的申校長拿著花名冊，馬上找到了四爺的名字。
“他叫白四爺？溫縣的？”老領導扭過頭，“誰知道，他家是哪裡的？”
“溫縣祥雲鎮南湖村。”第二排坐的一個女警答道。
“哦？”老領導愣了下，擺擺手，一個男子走到身邊，“你給我查下這個白四爺的詳細情況，越具體越好。”
“好的，白書記。”
男子答道，聲音很低，可第二排坐的的女警，李冰，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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