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眉頭一蹙,就見孫學武大步邁到跟前,眼睛像釘在蘇瑜身上似的,“阿瑜妹妹,你來看我妹妹嗎?以後常來啊,病人就是要有人陪,我雖是哥哥,但男女終究有彆不是。”
礙於梁氏在場,蘇瑜多少要給孫學武些顏麵,“是,阿瑜記下了。”
梁氏則憶起昨夜譚氏在她麵前鬨,說這二兒子與蘇瑜當著她的麵就眉來眼去。她不信,又想到自己兒子的品性,不由得老臉臊紅,這混賬兒子,瞧這飄飄兒的眼神落在蘇瑜身上,傻子也看出怎麼回事了。
“不用你獻殷勤,滾回你屋裡哄你媳婦去。”梁氏推了孫學武一把。
孫學武蹌踉退後兩步,卻嘻皮笑臉,“阿娘,妹妹們來了我也沒好生招待,這都要走了去送送也不為過吧。”
好像很有道理,梁氏卻白他一眼,“你送什麼送,阿娘說話你不聽了是不是?”
“聽聽聽……。”孫學武二不溜的佯笑。
梁氏送蘇瑜和孫嫻到玉暉院門口,目送蘇瑜和孫嫻走遠。
將將回身,就見孫學武一臉討好的立在不遠處,“阿娘,都走了麼?”
“不是讓你回屋去,你跟上來乾什麼?”梁氏沒好氣,對於這上不爭氣的兒子,她是又氣又痛。“你是我生的,肚子裡那幾根花花腸子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彆打阿瑜的主意,你不配。”
“阿娘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我不配?是不是覺得兒子現在尚有原配在堂,不能娶阿瑜入門?還是說阿娘你嫌棄阿瑜是個棄婦,不配進我孫家的門?阿娘,阿瑜是我表妹,等我把譚氏休了娶她進門,那是替姑姑照顧阿瑜呢。”孫學武擲擲有詞。
梁氏聽得腦冒白煙,指著孫學武一直罵渾賬……。
那廂蘇瑜和孫嫻離開玉暉院,孫嫻拉著蘇瑜快走幾步,隻因她聽到不少孫學武對大伯娘說的話,這個堂哥的確很渾賬。
同時,孫嫻也佩服起蘇瑜,那二堂嫂那般厲害的人物,居然被蘇瑜懟得啞口無言,氣得砸屋裡東西出氣。“阿瑜,大伯娘為人老實謙和,貪上二堂哥和二堂嫂那樣的兒子和媳婦也是她倒黴,你可彆因此疏遠了大伯娘,她是個拎得清的。”
得虧她拎得清,否則今日玉暉院這趟她是怎麼也不肯來的。
“妤姐姐病得這樣,可有請大夫來瞧?”蘇瑜擔心起孫妤,她記得她手的溫度,感覺跟死人無甚區彆。
說到這裡,孫嫻腳步慢了些,歎道“昨兒大伯娘一家回來,祖母見到妤姐姐也是心痛難耐,可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宮裡的禦醫夠不著,隻能在京中那些名醫聖手裡摸撿,三嬸娘說烏梅巷有個謝聖手,專治婦人病,祖母昨日便派人去請,結果那謝聖手一來,隻瞧了瞧妤姐姐,隻把了脈連藥都省開,直說準備後事,大伯娘哀求了好一通,那謝聖手才勉強開了副方子,隻說儘人事聽天命。”
烏梅巷的謝聖手,蘇瑜有些印象,當年她蘇玫生了一胎後兩年都無孕,去請了烏梅巷的謝聖手開了副藥,吃了兩個月就傳了喜訊,樂得沈重霖賞了好些銀子給他。
說起來謝聖手也隻是治治婦人內裡不調,經期紊亂方麵的病症,對於孫妤這種傷了根元的他也隻能束手無策。
“我看什麼聖手,分明就是慵醫,咱們請他來白白花了那麼些診金。”孫嫻有些氣不平。
“再有請彆人嗎?”攜裙踏上連廊,蘇瑜的腦子飛快的回憶,回憶京城有哪些大夫對婦人的疾病方麵有心得手段。
孫嫻搖搖頭,“再沒有了,不過三舅娘背著祖母跟大伯娘說,這種病找尋常的大夫不行,得出奇招,說是……說是……。”
說著說著孫嫻眉皺臉紅。
蘇瑜疑惑的望過去,“說是什麼?”
孫嫻左右看了看,爾後附在蘇瑜耳邊輕聲道“三舅娘說讓大伯娘去秦樓楚館裡打探打探,說是那種地方得這種病的女子數不勝數,或許有辦法治妤姐姐的病。”
蘇瑜難以置信,蔣氏居然敢跟梁氏出這種主意。
“你彆拿這種眼光看我,我也是碰巧聽到的。”孫嫻又歎,“當時大伯娘就啐了三嬸娘一口,說她胡鬨。”
得這種病本就羞於啟齒,誰會拉下臉不顧身份跑去那種地方求醫問藥?
蔣氏慣會出爛主意,但在此事上或許真是用了幾分心的。
“祖母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