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婦起先連生兩個姑娘,也是年前才生了個兒子,就因仗著生了兒子,老二媳婦就拿捏住了老二。讓他往東不敢往西,她們祖孫倆隻在那個家裡呆了兩日,便讓老二媳婦指桑罵槐的趕了出來。向三婆帶著小梨在城裡恍了好幾日,也不見兒子來尋,祖孫二人便在一個破廟裡過了年。
四日前的早晨,向三婆突然聽到小梨的呼喊,驚醒後看到有三個陌生的男人正抗著小梨往破廟往走。她驚慌之下追出去,被其中一個男人推倒在地,不僅如此還對她拳打腳踢,臨了還說“你囔什麼囔,我們帶你孫女是去享福的。”
如此凶神惡煞的行徑,竟還敢說是帶小梨去享福的?向三婆怎會相信,還拚了老命要去追,沒想到另一個男人順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直接往她腦袋上打了一棍,接著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她再次醒來,人莫名就在黃羅縣。可她並未意識到自己早已離開了漳州府城,還以為自己是被壞人換了個地方扔下了,目的就是不想她尋到小梨。就這樣過了兩日,她在流浪的時候無意間聽路人提起這是黃羅縣,不是漳州府城,她才知道自己在一處錯誤的地方找小梨,怪不得找不見呢。
“我知道我身體不好,可為了找到小梨,就是把我這把老骨頭熬碎了,我也再所不辭,咳咳……。”向三婆連著咳嗽了好幾聲,苗二姐給了她一
杯水,讓她潤潤喉,她才能繼續說下去,“知道我找錯地兒了之後,就想著趕緊往漳州府城趕,可是我這身體就是不爭氣,幸好是遇到了你們,不然我可以就真的死在路上了。”
光天化日之下,明搶孩童,這漳州府的治安可想而知。
“我們正好要去漳州府,明日即會出發,三婆,咱們一起去吧。”蘇瑜想幫她把小梨救出來,小小孩子,離了親人,不知得受到多大的驚嚇,可她不能跟向三婆明說,這都好幾日了,小梨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敢保證。
“我很謝謝貴人你救了我,可我不想再耽擱了,我現在就要去漳州府。”
“就算你今日到了漳州府,又打算怎麼打小梨呢?”蘇瑜能理解向三婆的救人心切,可憑心而論,她一個老婆子能有什麼能力?
“我想先到我兒子家去,讓他幫我一起找,這好歹是他大哥家的獨苗苗,我不相信他真的狠心不管。”
老二媳婦把你們祖孫二人趕出家門,兒子也沒來尋,這樣的人心還不狠麼?
蘇瑜不能反駁,這到底是她的一絲希望。
“三婆,你現在身體不好,就算你一日一夜不歇氣,走路也要好幾日才到,我們有馬車,明日早些出發,約莫後日上午就能到,能節約很多你找小梨的時間是不是?”
向三婆猶豫了,她確是著急找小梨,可她要是拖著病軀死在路上,誰再去找小梨?
“我可憐的小梨,現
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有沒有渴著,有沒有餓著?”
說著說著,向三婆又要落淚了。
從向三婆屋裡出來,昭姐兒奇怪的看著阿娘,“阿娘,為什麼你不跟小梨祖母說我們可以幫她找小梨?”
“你想幫她找小梨這是好事,可是昭姐兒,小梨已經失蹤好幾日了,誰也不能保證她還好好的,若是你答應她去找小梨,找到還好,要是找不到,小梨祖母豈不是更要傷心難過?”
昭姐兒很善良,但阿娘的話她還不能完全消化。
有些話想對宣祈說,便叫蝶依將昭姐兒帶去找瀚哥兒。
一看蘇瑜臉色不好,宣祈也重視起來。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聽說什麼了?”
他問的是‘聽說什麼了’,而不是‘打探到什麼了’,前者他不關心,後者是因為他在意的人在意,所以他才會在意。除卻自己關注的事,他還是一如繼往的無情冷漠,蘇瑜深知他的脾性,歎息道“光天化日一個小姑娘被搶,還把苦主打傷,為不傷人命,又不想苦頭投告,便將人扭送到他處。陛下,我觀這漳州府,水不淺呐。”
“這水要是不深,咱們來乾什麼?”
“咱們明日早些出發,漳州府裡的泰安商號是洪掌櫃打理的,這城裡有些什麼藏汙納垢,再沒有比這些日日迎來送往的商號清楚了。”
翌日出發的時候,苗二姐往車榻上多鋪了一層被子,路上顛簸,她想讓向三婆躺得
舒服些。
在前往漳州府這一路,倒是沒出現民不聊生這樣的景像,隻是路上碰到的人都沒什麼笑臉。
半下午的時候在官道邊上的一個茶攤邊上停下了,聞到有包子香,昭姐兒跳下馬車,蝶依快速追上去,“姑娘,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