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聞聲,卻輕輕的搖了搖頭,“本宮提醒你這番話可不是要強迫你從內心改變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舊怨是怨,怎可輕易抹去?風度和胸襟都是做給彆人看的,你用不著刻意委屈自己。見見燕史,知道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然後要怎麼做,就看你願不願意。”
這個大唐皇後娘娘,可真是個妙極了的人,她三言兩語,竟讓自己心中的鬱結舒散不少。
是啊,舊怨是怨,怎能輕易抹去?燕國來人,見見又如何,最後怎麼做還不是她拿主意。何必避而不見,傳揚出去毀她聲譽?
“是,夙兒明白了,謝娘娘提醒。”
看到她舒心一笑,蘇瑜略感欣慰,這是個一點即透的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如今又是在大唐皇宮,燕史不能把你如何,放心大膽去見便是。”
晚上的洗塵宮宴夏夙沒去,楊弈心情低落,在杯弓交錯間強顏歡笑。
直到得到紫悅來到他的身邊向他傳了句話,楊弈眼神一亮,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洗塵宮宴結束後,在回驛苑的路上,江回想到楊弈前後不一的態度,忍不住發問,“大人,那宮女與你說了什麼?”
“合仁公主明日上午會到驛苑來見咱們。”
“什麼?”江回聞聲也是臉上欣喜,“太好了,屬下還擔心見不著公主殿下怎麼回去跟崇王子和慕貴妃娘娘交差呢。”
乾嘛把他的心聲說出來?
楊弈白了一眼江回,“彆高興
得太早,還不知道合仁公主答不答應,配不配合呢。”
一想到臨行前慕貴妃和崇王子的交待,楊弈就覺得頭疼。
要不是這母子二人用他的家人性命做要脅,他真不想攬這破差事。
“知道我母妃和王兄為何會把到大唐送嫁妝這事交待到你頭上嗎?”
次日,這是夏夙見到楊弈第一句話。
楊弈對合仁的認知也有些改變,從前隻覺得合仁公主是燕國和慕貴妃最寵愛的公主,不然也不會專挑她與大唐聯姻。可那時的合仁公主身上帶著一絲王室公主的刁蠻任性,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沉著冷靜。
而他也很清楚,人是不可能轉變自己性子的,除非,她經曆了一場不同尋常的遭遇。
“是因為臣曾作為燕史來過大唐。”
母妃和王兄肯定覺得楊弈到過大唐,對京城有所了解,而且楊弈是王兄一個侍妾的表兄,算是個轉了彎的親戚。
“嫁妝我收到了,你們擇日就離開大唐吧。”
有些事她不想主動提及,就迫使楊弈自己提。
果然,楊弈麵色一驚,衝口而出,“公主殿下,怎麼也得讓臣看著你和太子殿下完婚吧。”
還不說實話,夏夙不動聲色,坐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的盯著楊弈。
楊弈徒然就跪下了,“臣此番來京,慕貴妃娘娘有封信吩咐臣轉交公主殿下。”
說完,從懷裡掏出那封信,呈在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