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年六月底,盛華食品廠。
高天養放學一回來,就直奔大前年新建的自家二層平房,放下書包等物之後,拿上飯票,自己前往食堂那吃飯。
沒錯,高芸跟她弟弟又搬家了。
甚至準確來講高芸搬了兩次家,她弟弟搬了一次,原先建在紡織廠招待所邊上的那套新房,隻短暫住了不到兩年時間,就因為紡織廠擴張以及食品廠同步擴張,有足夠的錢建造新的家屬樓。
然後高芸就成了最早的拆遷戶。
紡織廠給予高芸那套住宅成本價的兩倍,把她建在紡織廠招待所邊上的房子買了下來,改造成招待所建築使用。
畢竟她那套房子本來就是跟招待所一起建的,外部格局也跟紡織廠招待所差不多,內部雖然跟招待所不一樣,但是改造一下,然後再擴建一下,無疑能直接跟原來的紡織廠招待所融為一體。
不需要拆掉重建。
同時因為房子是高芸自己花錢修建的,所以給予補償也是相當合理正常的事情,而在此期間,高芸當然是在食品廠管轄範圍內選了塊地,用紡織廠補貼的錢給自家又建了一套房子,建好之後就跟她弟弟搬了過去,再次搬了回家。
房子依舊屬於他們自己。
而不是說屬於廠裡麵。
又兩三年後,因為考慮到高天養年紀也不小了,已經十四五周歲,虛十六七了。雖然他因為上學晚的緣故,小學還沒畢業,但鄉村很多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實際上已經要麼訂婚,或者已經成婚了,隻是年齡不到沒辦法領證罷了。
他們再怎麼說是姐弟,但實際很多人也都清楚,他們兩個不是親生姐弟。
為了避免回頭生出閒言碎語啥的。
高芸很快便果斷將房子轉給了高天養,也就是私人的房子,所有權轉給了高天養,她自己則是申請了單位住房。
她這個級彆其實很早就有資格申請單位住房了,而且可以申請的麵積還不小,八十到一百個平方都可以,隻是以前有自己的房子住,所以一直沒申請。
如今跟高天養分開住,她也懶得自己再花錢建一套,再者就是,食品廠員工住宅區本來就是她設計的,整體審美自然也是符合她喜好,而且這本來便是她該得的權利,又不是什麼貪汙受賄。
所以從去年開始,高芸就搬到了食品廠的單位保障房當中,也就是跟食品廠裡其他領導一起住到了領導樓裡麵。
她弟弟高天養住在原來的房子裡。
逢年過節或有事會聚一聚。
因為今天是初一放暑假,所以高天養吃完中飯後並沒有直接回家,也沒有出去玩,而是去了高芸去年專門在食品廠內建的圖書館,進去借書以及學習。
與此同時,圖書館裡的人並不少。
很多年輕的食品廠員工,好學的食品廠員工以及一些員工的孩子,閒暇時刻都會來圖書館這邊,有的是學習,哪怕不學習,至少也能看看小人書啥的。
又過了一會兒,一些同好者或者同學也陸續到來,大家共同學習進步嘛。
甚至於就連建這個圖書館。
都有高芸方便他們自學的私心在。
就是可惜,受本身天賦,以及沒有名師教導的影響,即便高天養他們這群小夥伴挺努力,如今也不過才剛把初中知識自學完,開始慢慢啃高中知識,有人教和沒人教自學,還是存在區彆的。
……
晚上,高芸跟高天養一起吃了頓晚飯,又問了問高天養有什麼想要的,缺什麼之後,高天養就突然崩潰哭起來。
哭的高芸是驚慌失措,莫名其妙。
隻能趕忙上前安撫他:
“哎呀,彆哭彆哭,你現在這身份還能有誰欺負不成,你到底怎麼了?”
“有啥事跟姐說,沒事沒事,我也沒說啥呀,我就是問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書啥的,你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小聲點,彆被人聽到。”
高天養很清楚自己有些失態,所以兩秒鐘之後就趕忙抹了抹眼角的淚,然後繼續略有一些哽咽的自怨自艾回答:
“姐,我覺得我好沒用啊,我想幫幫你,也想幫助國家發展,還不自量力的跟你要了些技術方麵的未來的書,可是我發現,那些東西我就根本看不懂。
我看新聞裡那些科學家,人家從無到有的搞研究,都能做出那麼大貢獻。
我拿著資料學我都學不會。
我也太廢物,太沒用了……”
他是剛上初中,但他的年紀已經是高中生的年紀了,再加上平常跟著高芸也能接收到很多信息,還能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報紙內刊啥的,所以自然不可能真跟普通初中生那樣無憂無慮。
他能感覺到高芸的一些糾結為難。
也能感覺到高芸這些年的一些努力和改變,所以從去年開始,他就有想著要不要自己努力學習,多學些知識,多學些未來的知識,把未來的知識合理的搬運過來,既能幫國家更快發展,早日複興,也能滿足他小小炫耀的虛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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