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現下被羽林衛護著。”
胡廣福鬆了口氣,轉而看向白太醫和徐從雲,“陛下如何了?”
白太醫後背出了不少汗,他不敢明講,隻能鎖著眉頭繼續號脈。
徐從雲不懂明哲保身的那一套,徐徐說道,“陛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那毒名叫引咎,雖毒性強烈,但我身上剛好有解藥,隻是陛下見了血,那毒已經流進了五臟六腑,清除起來會有些痛苦,且需得清好幾次。”
“棘手的是陛下的舊傷,先前我救陛下已經耗費了畢生之力,但隻是救回了陛下的命,陛下要想完全恢複需得靜養上三年,這一朝複發,我實在也沒有辦法了。”
胡廣福麵如死灰,裴月姝也眉頭緊皺。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吵嚷聲,好像是皇後想要進來。
皇帝都快駕崩了,她這個皇後怎麼能不在場呢?雖然裴月姝是唯一有皇子的妃嬪,但想趁此機會扶著大皇子登上帝位也沒那麼容易。
趙氏原本是皇帝的心腹和嶽丈,隻是後麵慢慢被蕭玄譽,沈家也是,自出了他們對裴月姝下手的事,皇帝一回來就尋了錯處將沈大人貶出了尚書台,沈家就此沒落。
眼下在這裡能說得上話的是殷大人,還有四王爺。
“貴妃娘娘覺得該如何呢?”見殷常拿不定主意,四王爺轉身詢問裴月姝。
皇帝都舍命去救她,即便皇帝真的快不行了,這江山也定是要交給大皇子,大皇子年幼,自然是貴妃代為主理。
裴月姝執掌後宮時,得到了宮中人的一致敬服。
上次季皇後中毒一事也是貴妃力挽狂瀾,四王爺相信她的手段。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裴月姝身上,想著大皇子,眼中都流露出了幾分微妙。
可看裴月姝的目光卻是越發敬重了。
就連殷大人也朝她拱手。
“皇後是一國之母,這樣的場合自然該在,否則她會不安,季氏也會不安。”裴月姝道。
四王爺點頭,反正他們這麼多人在這,也不怕季家的人會做什麼。
徐從雲已經拿出了銀針為蕭玄譽診治,白太醫在一旁配合。
除季皇後外進來的還有霍弛,殷大人很是忌憚的盯著他。
季宜靈冷冷地看了裴月姝和四王爺一眼,“枉費本宮含了宣王爺這麼多年的皇兄,最後四王爺竟是把貴妃放進來也不管本宮這個名正言順的弟媳。”
四王爺自知理虧,隻能默不作聲。
“白太醫,陛下如何了?”季皇後拿出皇後的架勢。
白太醫將徐從雲的話轉述了一遍。
季皇後臉色不好看,若說蕭玄譽能多活幾年,她們還能想辦法從他這要個孩子,可他要是真死了,大皇子繼位是順理成章,他們想要阻攔隻是扶持蕭家旁的皇嗣,就好比四王爺。
可四王爺向來以皇帝馬首是瞻,其餘王爺遠在封地,一時間他們上哪去找人。
“廢物!”季皇後怒斥一聲,白太醫急忙跪下,徐從雲在皇帝麵前都淡然自若,就彆說會怕皇後一個女人。
四王爺皺眉,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裴月姝道,“皇後娘娘,眼下救治陛下才是最要緊的,娘娘看也看過了,不如先去外麵主理大局,安撫妃嬪和官眷。”
“本宮知道,無須你來提醒本宮,你雖然位列貴妃,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妾室,最好拎清自己的身份。”季宜靈故意羞辱。
裴月姝一貫清冷,“娘娘教訓的是,恭送娘娘。”
季宜靈冷哼一聲,又仔細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暗道一聲不妙。
這些人怕是已經打定主意要扶賤人母子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