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弛!你這樣對她,她不會原諒你的!”
“虧長極喊你一聲亞父,你對得起他們母子嗎,你簡直禽獸不如!”
好幾個大漢都險些沒有摁住周時章。
霍弛本也不是什麼好人,他連頭都沒有回,“聒噪,還不趕緊處理了。”
“不行啊少主,他他是太後的親表弟。”暗七麵露猶豫,要是真殺了他,豈不是和太後結了死仇。
暗一和暗四都不敢說話,小七能一直貼身跟著霍弛不是沒有理由的。
霍弛腳步一頓,沒說什麼進去了。
暗七了然,塞了團布在周時章嘴裡,“把他關起來,千萬彆讓他逃了或死了。”
這座莊園顯然才是霍弛的蓄謀已久,裡麵人手充沛,幾乎五步一個守衛,哪怕是武功高強之輩想要逃出去也難於上青天。
踏入青石鋪地的平底院落,但覺清風陣陣,花香隱隱。
屋子內陳設奢華,無論是杯盞還是字畫都是千金難求的珍寶,軟菱紗帳,柔花溫玉,紫檀雕螭紋的大床上懸著金紗羅幔帳,軟榻旁置著一張油光鋥亮的名琴,幾個暖爐散發出陣陣香熱之氣,隱有春意。
再往裡走,白玉鋪成的池子熱氣嫋嫋,裡麵灑滿了各色花瓣。
裴月姝再睜眼時,她伏在霍弛懷中,悶熱的池水讓她有些喘不上氣。
“這是在哪?”她有氣無力道。
霍弛沾濕了巾子為她擦拭著身體,比起周時章的鼻青臉腫,她幾乎沒受什麼傷,隻有肩上青紫了一小塊。
他俯下身在那處親吻,濕滑的觸覺讓她不適地動了動身子。
“你生病了,在外麵先養養。”
喝了那老大夫的藥,她的風寒已經好得差不多,怎麼會眼皮子都沒力氣抬。
裴月姝微微張開嘴巴吸著氣,突然心跳如鼓。
已經泡了許久,霍弛還是固執地用巾子擦拭她的身體,不放過任何一處,即便她的胸口已經泛起了紅。
“夠了!”
她奮力打開他的手,身體卻險些沉入池水中。
那張攝人心魄的臉沾水後愈發嬌豔,霍弛撈起她,將她壓在池壁索吻。
大口的空氣灌入,她總算是活了過來。
“周時章呢?”
霍弛冷冷的掀唇,“彆再提這個名字。”
他的語氣裡透著濃厚的殺意,那說明他並沒有要周時章的命,若是她再提,那就說不準了。
她沉默下來,似乎是接受了現實。
霍弛將她抱進懷裡,繼續俯下身,雙唇在她身上流連不斷,“太後和他一同從水裡上來,他是否也是這樣為太後取暖?”
裴月姝閉上眼睛。
霍弛低低地笑,孤男寡女渾身濕透待在一個山洞裡,他光是想到這幾個字眼就抑製不住衝動。
他將她抱得更緊,“都是他的錯,都是他冒犯了太後。”
“按照我朝律例,他該死!”
周時章若是該死,那他的行為豈不是要死一萬次。
霍弛還以為裴月姝會威脅他,但她始終一言不發,他一雙黑眸翻騰不斷,終還是將她抱離了浴池。
她能用什麼威脅呢,都已經撕破了臉皮,他明知無論如何她會想辦法逃出去,也明知長極知道了真相會對他失望透頂。
他都什麼都不怕了,她總不能用命去威脅。
那樣實在太傻,也隻會更加激怒他,全憑他的良心了。
他將她放在軟榻上,他離開後很快就有兩個侍女輕手輕腳地進來。
她們一個為她擦著頭發,一個伺候她穿衣。
裴月姝身上沒有力氣,隻能任由她們觸碰自己。
許是注意到她冰冷的視線,一個侍女麵無表情道,“回稟夫人,往後奴婢就是貼身照顧您的人,奴婢叫青禾,她叫青柳。”
青柳手裡拿著幾個瓶瓶罐罐,“夫人請選一個香膏吧。”
裴月姝瞟了一眼,都是她慣用的,還有梳妝台上那些金銀首飾,也都是她喜歡的花樣,霍弛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解藥。”這樣讓人擺布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兩個侍女互看一眼,“夫人餓了嗎,可要食些什麼?”
裴月姝沒再說話,青禾默默出去端吃食,青柳則是幫她梳好長發,扶著她在床上坐下。
“夫人稍等片刻,主子很快便回來了。”
這樣的景象似曾相識,裴月姝忍不住笑了一聲。
霍弛推開門,他穿著一件纖塵不染的白袍,長發隻斜斜插了一根玉簪,那股殺伐氣被他隱下,平白生出了一份飄逸之感。
青禾勸了裴月姝許久,她也不願吃東西,見霍弛進來,兩人立即縮著身體退出。
霍弛手裡端著一碗藥,裴月姝也沒問什麼,乖乖喝下。
至於周時章,她知道霍弛沒有殺他,否則也不會讓她喝下解藥。
這也虧得裴月姝沒有用性命要挾,霍弛知道她最看重的人是長極,有長極在,她是絕不可能會輕生的,若是為了周時章就以命相邀,他就更不能容忍他活在這個世上。
“再吃點東西,睡一覺就沒事了。”他摟著她輕聲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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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見長極。”
“外麵不太平,再過些日子吧。”
瞧瞧,他連說謊都是這麼悠然自得。
“你要讓我們母子生離?”
“不會的,我說了,再過些日子。”
他輕撫她的臉,“周家人已經進宮了,有他們在,長極不會受委屈,我也會去看他,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舍得讓他傷心。”
裴月姝冷冷地看著他,“這次澹陽湖遇刺,是你安排的。”
霍弛搖頭,又喂了一口湯藥到她嘴邊,“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我怎麼會拿你和孩子的性命冒險。”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他們想要你的命,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最後一口藥喝完,裴月姝恢複了些力氣,她翻身上床隻留給霍弛一個背影。
霍弛非但不惱反而還露出一個淺笑。
她生氣也是應該的,不過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隻是暫時委屈她呆在這座莊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