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這是主子讓我交給您的東西。”
裴月茹接過那用瓷瓶,“這是什麼?”
“姑娘就彆問這麼多了,您隻需將這些東西下到楚律的飲食中。”
裴月茹害怕地縮回手,表情驚恐,“你讓我毒殺他?他們這些南蠻人隻是行為粗獷但又不是傻子,到時候我和你都會給楚律陪葬!”
“姑娘彆怕,主子怎麼會舍得讓您涉險呢,這東西是慢性毒藥,而且,查不出來的。”侍女的表情耐人尋味。
裴月茹恢複了些冷靜,她突然就想起了天熙帝。
他正當壯年,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莫非?
她看著那瓷瓶,突然打了個冷顫。
裴月姝她連皇帝都敢殺,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她想著之前對她的怨懟和嫉恨,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
侍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威脅,“姑娘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當初是主子給了您這個機會,您為了自由也同意了,若是現在退縮,您,還有您遠在京城的父母,一個都活不了。”
“我知道了,我會照做的。”
侍女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她安撫道,“姑娘彆怕,主子說到做到,隻要你照她的吩咐辦事,一定會讓我們平安回京。”
說到回京,裴月茹已經全然不怕了,反正都已經這樣,她不信堂姐會趕儘殺絕。
楚律很喜歡裴月茹,幾乎日日都在她這就寢,裴月茹想要將東西混進他的飲食輕而易舉。
侍女說這裡麵的東西是鉛粉,也就是有些貴女用來覆麵的那種。
她萬萬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是慢性毒藥。
楚律吃了幾日,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裴月茹鬆了一大口氣,後麵用起來就更加自如了。
這日,偃旗息鼓的幾日的晉軍終於開始重新叫陣,楚律也見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霍太尉。
“原來隻是個小白臉。”他十分失望。
霍弛十分淡定,即便楚律再三挑釁也沒有出手,讓手下幾位將軍去。
直到他們惜敗歸來,給足了楚律麵子,霍弛方才出手。
可很快,楚律就被這個小白臉打得抱頭鼠竄,在兩軍麵前丟儘了顏麵。
楚律惱羞成怒,雙方人馬一擁而上,進行了第一次混戰。
晉軍憋屈了這麼多天總算是可以敞開手腳,而那些南蠻人以為晉人不堪一擊,就連他們最擅長的陣法都沒有布。
於是毫無疑問,第一場南蠻慘敗,若不是援軍來得及時,恐怕楚律已經被霍弛擒住了。
楚律帶著傷逃走營地,裴月茹一直擔心他中的毒會被查出來,所以很是殷勤的上前查看。
好在南蠻的大夫根本沒看出什麼,隻是為他包紮傷口。
“王子,要不我們退兵吧,咱們在咱們的地界裡呆得好好的,出來趟這渾水做什麼?”有將軍已經開始打退堂鼓。
可若是今日霍弛沒羞辱楚律罷了,既受了這樣的屈辱,他哪能咽下這口氣。
那將軍還要說什麼,被楚律厲聲打斷,“誰在說這樣的喪氣話,本王立馬將他拉到陣前五馬分屍!”
裴月茹急忙上前為他順氣,按照侍女的交代,道,“王子彆氣,那霍弛心機頗深,先前一定是故意這樣的好讓您輕敵,這次咱們敗了完全是中了他們的計謀!”
“你說得沒錯,這霍弛卑鄙無恥,本王子一定要將他斬於馬下洗清恥辱!”
說著他捂著小腹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分明他沒有傷到那處。
裴月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好在楚律並沒有發現什麼,隻以為是自己太過氣憤。
後來的七八日,楚律越戰越勇,可一次都沒有在霍弛手裡討到什麼好,非但如此,他的身體還愈發虛弱。
這日在場上衝鋒時,他竟一個腹痛險些從戰馬上摔下來,戰場上瞬息萬變,他哪怕隻露出這一點點破綻,都夠死上好幾回。
幸而楚律武功不錯,躲過了徐知青的長劍,正當他洋洋自得之時,霍弛提劍殺來,二人展開了激烈的打鬥。
楚律節節敗退,這時他也意識到了不對,他的身體不應該這麼差。
而又一陣腹痛傳來,這次他就沒那麼幸運了。
刀光劍影間,他的頭顱被霍弛斬下,身首分離。
不僅如此,霍弛還用長槍挑起他的頭,最後更是掛在城牆上示眾。
如此囂張!
南蠻人由原本的畏懼變成了憎恨,霍弛絲毫不懼。
如今的他已經殺紅了眼,隻要殺了這些南蠻人他就可以抓到司懷臨,崔氏全族的血海深仇也就可以了解,他的母親和親人就可以安息了。
楚律死了,南蠻軍隊沒有了主心骨,節節敗退,不少人退回了密林中。
裡麵到處都是毒蟲毒蛇,還有毒瘴沼澤,一不小心就會命喪其中。
千百年來,也隻有南蠻人一直生活在其中,沒有中原百姓敢踏足。
南蠻人不好好龜縮其中,跑來中原鬨事,霍弛答應了裴月姝會將他們趕得越遠越好。
眼下他不知司懷臨的下落,自然也隻能往他們的營地探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不知折損了多少人手,就連霍弛也中了招被南蠻人放出的毒蛇咬中,幸而有秦楚提前為他們準備的解毒丹,霍弛方才沒有事。
如今他們已到達了楚律先前安營紮寨的地方,這裡已經人去樓空,被抓住的俘虜也交代了,先前楚律抓起來的中原人。
他們在地牢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司懷臨。
霍弛這才放過了那些南蠻人,可此時林中卻浮起毒瘴,他們被困在了其中。
霍弛還沒有得知真相,怎麼可能會讓司懷臨死了,他讓暗七好好照顧他。
而他則是帶著人在四周尋找逃出之策。
他們一直被困了七日,出不去外麵也沒有人進來。
暗一跟著霍弛多年什麼場麵沒見過倒是不怎麼慌亂,隻是他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他們是中計了。
“彆說話。”霍弛冷靜地開口。
暗一詫異,霍弛卻抬頭看著被密密麻麻的枝乾和葉子遮擋住的天空。
“感受到了嗎,起風了,相信很快毒瘴就會散去。”
“可是少主,我們等不了太久,南蠻王子死在我們手裡,聽說他是南蠻王最疼愛的一個兒子,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不定現在已經有大批南蠻人殺了過來,誓要為他們王子報仇。
“少主,司懷臨醒了!”暗七跑過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