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她是最大的孩子,下麵還有兩個弟弟。
而白溪的父母和許多殘存著封建思想的人一樣,十分重男輕女。
白溪倒也無所謂,至少她的父母還是會供她上學的,隻是更加偏愛她的弟弟罷了。她也挺喜歡照顧兩個弟弟,所以剛開始,她的家庭還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直到白溪讀完高中,考上大學的時候,有些事終於是藏不住了。
白溪大學報到那天,隻有她一個人,她忙了一整天,在大學的一棵梨樹下休息的時候,父母給她打來了電話。
“……你們什麼意思?要我不讀了?”
白溪的父母在電話中說,要把她念大學的錢省下來,供兩個弟弟讀書。
“他們才上初中!不是不用交學費嗎?”
“哎呀,小溪,你懂什麼,男孩子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況且還是兩個。”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滿不在乎,“你弟弟在長身體呢,要多吃點好的,你既然念完了高中,也沒必要再讀下去了,大學不都是混過去的嗎?還不如早點工作給你弟弟補貼補貼。”
“……我不回去,我要念完大學!”白溪倔強地拒絕了父母的要求,“我為什麼要補貼弟弟?我當初上初中,一周隻需要二十塊錢!”
“胡鬨,你怎麼能和你弟弟比呢?你女孩子家家當然可以隻需要二十塊錢,但是你的弟弟不吃肉,以後長不高怎麼辦?”
“嗬,他們愛長不長,反正我不回去。”
白溪的態度很強硬,而強硬的後果是,她的父母不再給她一分錢都生活費和學費,好在開學之前已經交了一年的學費,她還不需要擔心之後的生活。
白溪就在大學周圍找了很多的兼職,除了學習的時間,就是出去打工,她不是什麼成績很好的學生,得不到獎學金,也爭不過學校裡有人脈的學生,得不到助學金。
她就隻能壓縮自己的時間,努力打工賺取學費。
白溪就這樣過了第一年,第二年……她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麼過下去,直到大學畢業,然後找份小工作,就在這裡紮根。
但是隻靠打零工,總歸是沒有辦法長久的,白溪在付了第二年的學費之後,全身隻剩下二十塊錢,在大學裡,根本過不了幾天。
白溪原本想和之前一樣,天天買食堂一塊一個的饅頭捱過一個月,等她發了工資就能有生活費了。
但沒等她走到食堂,就眼前一黑昏倒了,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送她到醫院的是個比她還小的男生,看上去還沒有成年,他告訴白溪,他的名字是沈立,“獨立”的“立”。
沈立是來大學看望他姐姐的,結果路上碰到昏迷的白溪,就先送她來醫院了。
沈立還在上高中,看見白溪醒來的第一反應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姐姐,你真好看。”
白溪就這樣認識了沈立。
沈立有時候會悄悄省下姐姐給他的零花錢,然後塞到白溪包裡,還假裝什麼也沒做過一樣,在白溪問起時,理直氣壯地說他不需要零花錢。
然後白溪就會笑笑,她當時如果實在缺錢,就會先收下,等發了工資再還給沈立。
而那時候沈立會不滿地撇撇嘴,最後到底還是會收回去。
沈立那個時候還沒有進洛安畫室,但已經很喜歡畫畫了。他會在白溪靠著梨樹休息時,一遍又一遍地畫著那樣的場景。
畫裡的白溪躺在躺椅上,眼睛半眯著,愜意地感受著風的撫摸。
偶爾會有梨花掉落鬢角,沈立舍不得放過這樣的細節,趕緊畫下來,再輕輕幫白溪拂去。
這是白溪為數不多能好好休息的時刻,因為邊上有沈立坐著,她睡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