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樓,赫連良平便一言不發,項小滿發現他越走越遠,越走越快,忍不住問道“大哥,你要辦啥正事啊,咱這是要去哪?”
赫連良平不答反問“你今天在酒樓坐了半天,可有發現什麼不對?”
“有啥不對的?”項小滿想了一會兒,實在猜不出他話中之意,“除了見識到做個小買賣還要被收什麼攤位費,其他的都挺正常的啊。”
“是嗎?”赫連良平放慢了腳步,指了指前方,“你看那是什麼?”
項小滿放眼一看,立刻就認了出來“誒,那不是剛才跟你說話的楊主簿嗎,他們咋走這麼慢?”
“你看轎子,裡麵坐著人呢。”
項小滿心想你這不是廢話嗎,轎子裡不坐人坐什麼。
赫連良平可不知道他又在腹誹,接著說道“而且據我觀察,裡麵至少坐了三個人。”
“三個人?”項小滿這下有些意外了,“三個人坐四個人抬,那確實走不快,可你咋看出來裡麵有多少人的,該不會你這雙眼睛可以透視吧?”
赫連良平微微一笑,也不搭話,隻是拉著他悄悄跟著那頂轎子,七拐八繞的進了一個窄巷。
“大哥,咱們……”
“先彆說話!”赫連良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項小滿躲到一戶人家的門樓下麵。
轎子在一座宅院前停下,那位楊主簿伸著脖子四下張望了好一陣兒,似乎是在確認周圍有無其他人,之後便是對著幾個轎夫說了些什麼。
赫連良平側耳去聽,可惜距離太遠,一個字也聽不到。
“大哥,你到底咋知道轎子裡有多少人的?”項小滿憋了半天,實在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另外,咱們這是要乾啥?”
赫連良平一直在關注著那頂轎子的情況,此時轎子還穩穩的停在原地,而那楊主簿則自己進了宅子。
他收回目光,壓著聲音說道“實話告訴你吧,近日城中很多富商突然莫名失蹤,就連我們賀氏商行的幾個掌櫃也不知去向,我方才之所以問你可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就是因為往日經常在大街上閒逛的富家子弟,今日一個都沒有見到。”
項小滿眉頭微皺,仔細一想確實是如赫連良平所說,街上熱鬨歸熱鬨,但也都是一些平民百姓。
“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總不會人間蒸發了吧?”
“不知道。”赫連良平搖了搖頭,“我已經派了手下去查,原本以為是被劉文泰請了去,可今日偶遇了這楊主簿,我當時就發現那轎子下沉的厲害,而且他說要去麵見刺史,可此刻卻來到這裡,明顯是撒了謊,所以我懷疑……”
項小滿恍然大悟,先前的疑惑算是明白了,可又多了一個新問題“劉文泰又是誰呀?”
“西召的平東將軍,就是他打下了鄴邱城,如今就在城內。”
“哦,不認識。”項小滿應了一聲,又悄悄瞄了一眼轎子,自言自語道,“富商啊,肯定一個個肚滿腸肥,還一下坐三個,沒把轎子壓壞就算不錯了,那四個轎夫夠有本事的,我剛才還覺得他們走的慢……”
赫連良平有些無奈,心說這孩子到底是什麼脾性?怎麼關注點總是那麼與眾不同,這時候還能去想那些沒用的東西。
聽著他在那裡嘟嘟囔囔,赫連良平又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隻是剛看了一眼,馬上又收了回來。
“怎麼了?”項小滿覺察到異樣,也要伸頭去看,卻被赫連良平一把拉住。
“難道真是那些富商?”項小滿有種莫名其妙的激動。
“不是!”赫連良平雙眉緊鎖,滿臉都是匪夷所思,“是,是……”
赫連良平向來穩重,有山崩於前麵色不改的心性,項小滿可沒見過他何時有過這般凝重的樣子,也微微皺起了眉,追問道“到底看見啥了?”
“孩子,很多孩子,都被繩子捆著。”
“什麼?!”項小滿臉色驟變,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聲,驚的赫連良平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