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德眼角微顫,想到項小滿師徒倆的那副嘴臉,眼底瞬間蒙上一層狠厲。
“多謝刺史大人!”李文德心底下定了主意,躬身告道,“天色不早了,下官不便多擾,這便告退了。”
“去吧去吧……”黃炳權眼底劃過一絲陰笑,揮了揮手,絲毫沒有相送的意思。
李文德此時也沒心思在意對方對待自己的態度,轉身出門,疾步離開了刺史府。
隻是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城東陸家,司功參軍陸元豐的宅邸。
守門小廝看到是夫人娘家來人,不敢有一絲怠慢,恭恭敬敬的將其引進大門,連忙稟告了陸元豐與其妻李氏。
這李氏便是李文德的親姐姐,看到李文德深夜前來,想當然的以為有了李元義的消息,迎上前疾聲問道“景修,可是找到侄兒了?”
李文德長歎一聲,搖頭不語。
“唉,夜深露重,就彆在院裡站著了。”陸元豐也是微皺著眉,將人引進廳內,吩咐小廝上茶,同時命人去將長子陸續叫來。
李文德捂著茶杯,望著小廝離去的背影,問道“續兒今日沒有值夜嗎?”
李氏道“他今日換班。”
李文德微微點頭,低頭飲了口茶。
不多時,陸續便大步流星的進入廳內,徑直走向李文德麵前,抱拳行禮拜道“舅舅。”
“嗯,續兒來了,快坐吧。”李文德打量著陸續,“軍中果然是鍛煉人的地方,早知如此,我也……唉。”
陸續也知道對方在憂心什麼,剛一坐下,便輕聲詢問“舅舅,還是沒有表弟的下落嗎?”
“唉……”李文德搖了搖頭,連聲歎氣,“當日何文俊娶妻,我就怕那孩子惹出什麼禍事,拒絕了婚宴邀請,親自在家守著他,沒想到還是讓他溜了出去。”
其實整件事情很簡單,說來說去,就是李元義自尋死路。
當日他被黃炳權用死囚換出,李文德本想讓他去冀州邊地躲上兩年,等風聲過去,再將他接回來。
可是他心中怨氣難舒,不顧阻攔執意回到鄴邱,返回途中更是許重金招攬了十幾個匪寇充當殺手,一心要尋項小滿的晦氣。
後來也就有了何文俊新婚之夜,項小滿遭伏的事情。
可惜他不自量力,在沒有查清向小滿身邊三人的實力前便衝動出手,最後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也算是天理昭昭,惡有惡報吧。
一家三口看李文德一臉愁容,也都心生無奈。
其實一個人不論是善是惡,血親之情,終究還是最難以割舍的。
陸元豐不願眾人都沉浸在哀傷之中,主動開口問李文德“景修,你深夜前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文德將茶杯放下,仔仔細細將今日白天黑夜兩次在刺史府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陸續聽完,不禁頓起怒火,一拍桌子冷冷罵道“什麼狗屁的刺史,如此貪得無厭,幾百兩銀子就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