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隔了兩天,又從項小滿的嘴裡喊了出來,隻不過聽起來,似乎怒意更盛。
眼瞅著項小滿衝進膳廳,何文俊連忙起身把他攔住,看著他臉上的黑印,就跟中了毒似的,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項小滿白了他一眼,對著赫連良卿就數落起來,赫連良卿也不示弱,句句反擊回去。
整個膳廳頓時亂作一團,何文俊拉著項小滿,林如英護著赫連良卿,赫連良平也時不時在二人之間插嘴調停一下,卻是毫無作用。
吵到興起,赫連良卿也忘了大家閨秀的矜持,邊吵還邊伸手指著項小滿,這一激動不要緊,綢緞製成的衣袖順著手臂滑落,那一對金鑲玉臂釧便也露了出來。
項小滿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東西,眼睛瞬間瞪大,哪還在意臉上那些墨痕,頓時提高了嗓門:“臭丫頭,你敢偷我的寶貝。”
“偷”這個字可實在不好聽,立時也把赫連良卿氣的不輕:“你少胡說八道,你個窮小子,我偷你什麼了?你有什麼值得我偷的?”
“你手臂上戴的啥?”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赫連良卿,見到那一對臂釧後,林如英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跟她解釋,一扶額頭,暗道麻煩。
可赫連良卿不知道啊,項小滿本就是在頤園暫住,她隻以為這臂釧是林如英的首飾,放在了那個臥房,而那臥房又正好讓項小滿住下了,並未多想,覺得好看就戴上了。
此時聽項小滿口口聲聲說是他的東西,便向林如英投去求證的目光。
林如英輕歎一聲,貼到她耳邊將這臂釧的來曆快速說了一遍。
赫連良卿聽完,不由微微一怔,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又被她掩飾過去。
她稍一沉吟,馬上又換了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我戴手臂上又怎麼了?我不過是看你那屋子太亂,好心幫你收拾一下而已,你居然還不領情?”
“幫我收拾?”項小滿被氣笑了,“第一次聽說幫人收拾屋子,把東西收拾到自己身上的。”
赫連良卿無言以對,想了想,乾脆直接轉移了話題,一掐蠻腰,譏諷道:“誰能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收藏女孩子的首飾?”
“你……”這一句算是絕殺,嗆得項小滿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隻能再抓住赫連良卿前話裡的漏洞,反唇相譏,“你剛才說替我收拾屋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這就是你收拾的結果嗎?”
“這怎麼了?”赫連良卿忍著笑,“我收拾累了,就作幅畫緩解一下疲勞,這也不行嗎?”
“那你就在我臉上畫?”項小滿憤憤然。
“本姑娘的畫千金難求。”赫連良卿微仰著臉,一臉驕傲地斜睨項小滿,“肯在你臉上作畫,那是你的福氣。”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赫連良卿被他這麼一說,再也繃不住了,咯咯笑了起來:“誰讓你先惹我的?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膳廳內的氣氛,因為兩人逐漸走偏的鬥嘴,反而變得輕鬆起來,何文俊和林如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赫連良平看著這一幕,心中暗歎,這兩個活寶,真是讓人又愛又氣。
兩人短暫的“罷戰”,讓何文俊抓住了機會,問項小滿:“那臂釧你打算怎麼處置?”
項小滿哪裡想過要怎麼處置,他就是貪財而已,想著自己為林彥章出了力,方好既然轉送給他,並且林家又不缺錢,那自己就收著唄,沒準日後需要了,能解燃眉之急呢。
此時聽到何文俊發問,目光不由得又飄向赫連良卿,自動掠去她臉上的挑釁,見她戴上的確合適也好看,想了想,乾脆大方的一揮手,說道:“算了算了,她喜歡就戴著吧,免得出去說我有啥怪癖,壞了我的名聲。”
“就你,能有什麼名聲?”赫連良卿輕哼一聲,“還需要本姑娘去敗壞?”
她小聲嘀咕著,倒也沒有賭氣的摘下來還給項小滿,更沒有做作的推辭。
赫連家的掌上明珠,不會在意一個首飾有多麼貴重,對於她來說,喜歡就是喜歡,既然送給她了,那她就會心安理得的收著。
隻是項小滿貪財,大家都知道,赫連良卿也沒有想到他會直接送給自己,便又挖苦了一句:“既然你這麼大方,那本姑娘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還故意晃了晃手臂。
項小滿翻了個白眼,沒有理她,坐到凳子上,端起一碗粥咕嘟嘟喝了起來。
赫連良卿也不再逗他,跟著坐下。何文俊和林如英相視一笑,都鬆了口氣,看來這場小風波算是過去了。
膳廳內的氣氛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吃了一會,何文俊打破了沉默:“小滿,你今天什麼安排?”
“本來想著回書院一趟。”項小滿應了一聲,緊接著又瞪了一眼赫連良卿,摸了摸臉,“這個樣子還咋回去?”
幾人又同時笑了起來,唯有赫連良平依舊一臉平靜,問道:“你回去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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