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俊苦笑連連：“意不意外？”
項小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過頭盯著林彥章，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現在才算明白，林彥章身上的棍傷是怎麼來的。
“你剛才去迎蔡衡，他與我們講了遇襲的經過。”何文俊說道，“隻說是和幾個農夫起了衝突，他猝不及防才受了傷，言之鑿鑿，不似假話。”
“那他有沒有說，那群農夫為啥會打他？”項小滿眉頭緊皺。
“沒有。”何文俊搖了搖頭，“我和如英問過了，他不肯細說。”
“為啥？”
“他並不想再追究此事。”何文俊瞥了一眼林彥章，低聲道，“我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自責。”
項小滿眉頭擰得更緊了，他與林彥章相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對他的性子也算是了解，雖說往日有些輕浮，會無形中做錯很多事，但也是心高氣傲的主，若真是被人無故襲擊，定然會追究到底，怎會如此輕易就放過凶手？
“這裡麵一定有問題。”項小滿沉吟著，目光在屋內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你們就不好奇嗎？”
“好奇有什麼用？”四姑娘說道，“姐姐問了好幾遍了，就連爹也被他氣走了，他就是不說，我們能有什麼法子？”
項小滿看向林如英：“姐姐？”
“唉，小滿，算了吧。”林如英歎了口氣，輕聲勸道，“彥章既然不想說，咱們就不要再逼他了。”
項小滿眼睛微眯，沉默片刻，微微點點頭：“好吧。”
他轉身走進內室，來到床邊打量著林彥章：“林老三，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請你喝酒。”
“我要吃螃蟹。”
“你想的美。”項小滿笑了笑，“等你能下床走路了再說吧，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好。”
項小滿微微頷首，與蔡衡打了聲招呼，而後又來到何文俊等人身邊：“何大哥，姐姐，我……”
“我跟你一起。”不等項小滿說完，林如英便站了起來，“在此守了一夜，我需要回去看看孩子。”
項小滿看向何文俊：“何大哥呢？”
“你們回去吧。”何文俊道，“我繼續在這看著他，免得再有什麼意外。”
“這樣也好。”項小滿點點頭，同林如英一起離開。
走出林家大門，項小滿的眉頭依舊緊鎖，他心裡一直在琢磨，林彥章為什麼不願意把被打的原因說出來，為什麼會自責，又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棄追究。
“小滿，我們現在去哪？”林如英突然問道。
項小滿腳下一滯，微微有些怔愣，看了看林如英，繼而又笑了起來：“去西山。”
林如英點了點頭，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從項小滿不再追問，她就知道他一定會自己去調查，當即從趙遠淮手中借過馬匹，騎了上去。
“姐姐也要去？”項小滿問。
林如英直視前方，似水的眼眸中蒙上一層厲色：“自己弟弟險些丟了性命，我作為姐姐，自然要去為他討一個公道。”
項小滿微微一笑，翻身上馬：“那咱們走吧。”
他讓趙遠淮自回頤園，隨即與趙遠江和林如英騎馬向西山而去。
西山山勢並不險峻，山路平緩，兩側樹木蔥鬱，隻是眼下已然有蕭索之象，遍山都是落葉。
三人沿山路緩緩而行，直到來至林彥章暈倒的那片草地前。看著眼前一片大大小小的土坑，項小滿嗬嗬笑了起來：“看來他們昨夜沒少使力啊。”
“你昨夜到底乾了什麼？”
項小滿與何文俊的談話，處在身旁的林如英自然聽得一清二楚，此時看到眼前的狼藉，再聽見項小滿那一句話，好奇心不免又被勾了起來。
項小滿撓了撓頭，把昨夜和今早發生的事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林如英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的猜測的確有些道理，不過，全憑猜想也不行。”
“嗯，我知道了。”項小滿有些難堪。
看他一臉窘態，林如英莞爾一笑，項小滿能夠動用身後的力量去幫著弟弟尋找凶手，他這個做姐姐的當然會感動。
沉吟片刻，又問：“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這裡埋有屍體的？”
“我瞎說的啊。”
“瞎，瞎說？”林如英愕然，隨即苦笑道，“你這運氣，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項小滿也歎了口氣：“誰知道當初師父就把人埋在這了，我問了他……”
“你說什麼？”林如英臉色驟變，“那些屍體是項公埋的？”
項小滿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準確的說，是師父手下的人埋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項小滿四下觀望一番，把當初李元義刺殺自己反被殺的往事給林如英講了一遍。
林如英聽得心驚肉跳，她實在沒有想到，因為幫林彥章調查凶手，居然會把這等無頭案給翻出來，讓項小滿陷入危險的境地。
“小滿……”她凝視著項小滿，一臉擔憂，“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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