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命!”王英抱拳應道,隨即轉身離去,點齊兵馬,向著吳勝等人逃竄的方向追去。
方令舟望著遍地的屍體,眼中的情緒異常複雜。這場戰鬥雖然取得了大勝,但他心裡卻並沒有太多的喜悅,一切都隻是意料之中的而已。接下來要麵對的,才是真正的挑戰。
“將軍,已經清點完畢。”龐廣陵走到方令舟身邊,沉聲說道,“此一戰殺敵九百餘人,俘虜兩千六百餘人,匪軍一觸即潰,幾乎是望風而逃。”
方令舟點了點頭:“我軍傷亡呢?”
“輕傷三百六十四人,重傷一百二十六人,陣亡三十七人。”
“嗯……立刻救治傷員,加強城中巡邏,防止出現什麼亂子。”方令舟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浮現出一抹狠厲,“至於俘虜,願意投降的,分散編入軍中,不願的,就地斬殺。”
“末將明白。”龐廣陵領命而去。
方令舟又掃視了一圈忙著收拾戰場的士兵,驅馬返回城中。
城外的戰事雖然已經平息,但城內緊張的氣氛並未有任何緩解,街道上行人匆匆,各商鋪大門緊閉,偶爾有幾個大膽的商販在門口張望,也是一臉的憂慮和不安。
方令舟騎著馬緩緩而行,青石鋪就的路麵積水空明,馬蹄踩在上麵,原本還算清澈的水,瞬間變成了渾濁的腥紅。
方令舟左右張望,看著冷清而肅殺的街道,突然意識到,眼下最該考慮的,是如何穩定民心。
與此同時,鄴邱城東南。
吳勝、陳永芳和呂弘三人正帶著殘餘的山匪狼狽逃竄,他們的身上滿是血跡,臉上更是夾雜著驚恐和憤怒。
“狗日的方令舟,老子早就看出來他是個反複無常的卑鄙小人!”呂弘罵罵咧咧。
吳勝的臉色也極為陰沉:“看來昨日攻山就是真的,什麼演戲給朝廷看,定是他們見我獅子嶺易守難攻,才想出這麼個陰謀詭計賺我們下山!”
“我們得離開這裡。”陳永芳沒心思再糾結那些,心裡一直在琢磨著接下來的去路,“方令舟既然已經對我們下手,就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獅子嶺是不能去了,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一個新的藏身之地。”
吳勝點了點頭,他雖狂妄,但也明白,己方這些弟兄與方令舟的大軍相比,無異於土雞瓦狗,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他更清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性命,畢竟隻有活著,一切才有機會。
“好,我們立刻離開這裡。”吳勝扭頭向著鄴邱城的方向望了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方令舟,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你算!”
然而,他這話聲剛落,一支利箭便咻的一聲飛了過來,直接插進了呂弘的腦門上。
“老三!”陳永芳心頭一驚,放聲疾呼。
吳勝還未反應過來,剛剛扭過頭,又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接射穿了他的心臟。
陳永芳瞳孔驟縮,猛地勒停了馬,驚恐地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兩側密林中同時殺出數之不儘的伏兵,猶如天降。
兩員大將,一人揮舞著鐵蒺藜骨朵,一人手握镔鐵鴛鴦刀,如同兩頭餓虎撲食,衝殺而來。
山匪們本就士氣低落,此時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驚慌失措下,根本就不知道反抗,一個個丟盔棄甲四散奔逃。
可四麵八方全是伏軍,根本就沒有逃脫的路,一時間,整個戰場變成了單方麵的屠殺。
哀嚎聲震天,濃烈的血腥味,讓陳永芳的心中湧起一股絕望。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可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咬緊了牙冠,準備做最後的抵抗。
“全部住手!”一聲大喝,宛如雷震。
眾人紛紛尋聲望去,隻見又一支騎兵從西北方掩殺而來,為首將領正是王英。他一馬當先,徑向陳永芳衝去,在距離不到一丈的時候猛然勒停了馬,一揮銀槍,冷聲喝道:“陳永芳,大勢已去,何不早降?!”
陳永芳身子微顫,他沒有搭話,隻是不停地張望著己方的殘兵敗將,一個個眼中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凶狠殘暴,剩下的,隻有對死亡的恐懼和求生的欲望。
“陳永芳,你已經無路可逃了。”王英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勸誘,“方將軍向來仁義,隻要你願意投降,過往之事既往不咎,你和你的兄弟們都能活命。”
陳永芳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再次看向身邊還算親近的幾個弟兄,同樣,他們的臉上也滿是疲憊和驚惶。
“陳二當家,你是聰明人,應知識時務者為俊傑!”王英的聲音再次響起,目光緊緊地鎖定著陳永芳。
陳永芳回視著王英,心裡也很明白,如果己方繼續抵抗,或許真的一個也活不了。
他沉默很久才沉聲問道:“王將軍,我若降,你能否保證我弟兄們的安全?”
“當然!”王英笑道,“方將軍命我前來,就是為了勸降你們,如果願降,可儘數編入軍中。”
“二當家,降吧!”
“是啊,弟兄們死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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