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回到家後,便收到了唐芯派人送來的消息:高芝和許合子她們已經抵達了京城。看了看天色,想了想後,還是決定明天再去看望她們吧。
另一邊,京城礬樓,在簡單的安頓好後,唐芯便命人去訂了幾桌酒席,為她們接風洗塵。此次上京的,除了許合子,許鶴及他們的團隊二十幾個人外,高芝也從青龍城帶了十幾個精英人才過來,他們將會負責起京城這家礬樓的運營事務。當然,後續還需要招聘一些人來幫工打雜,不過這倒是小事,有了高芝精心挑選的這個團隊,相信很快的,京城礬樓就可以開張了。而有了唐芯和周薇的加盟,也讓高芝不用去擔心官麵上的問題,這讓她對於這家礬樓的未來,信心滿滿。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她也是猛龍過江,但若是還能得到地頭蛇的幫襯,那還有什麼理由不成功了?
簡單的吃完飯,唐芯便帶著她們四處參觀起來,順道消消食。來到許合子最感興趣的劇場內,看著與青龍城那個劇場同樣設計的舞台,許合子頗為興奮。整個劇場,布局和大小與青龍城那一家區彆不大,但是樓上獨立的包間卻是多了許多,這也是考慮到京城裡麵,達官貴人畢竟比其他地方多很多,有這樣的市場需求在,因此做了這方麵的調整。
周薇此時也將《女駙馬》的稿本拿了出來,交給了許合子。這一份稿件卻並非張恪手書的原稿,而是周薇自己重新謄抄過的。周薇有收集張恪手稿的習慣,這麼些年來,她手頭上倒也收藏了不少張恪寫的東西了,其中有詩詞,有文章,有小故事,現在又有劇本,甚至還有一些張恪的信手塗鴉之作,卻都保存得很好,可見周薇對此的用心。
許合子自然是認識張恪的字兒的,她一看就知道這份稿件並不是張恪的筆跡。不過,沒有等到她為此疑惑,便已深深地被這個叫《女駙馬》的故事給吸引住了。一邊看,她已然一邊在腦海中構建著馮素珍的形象了,想著該如何去演繹她了。和當初張恪給他們《竇娥冤》的藍本一樣,這個叫做《女駙馬》的故事,還需要填充細節,並根據情節發展進行編曲。好在有了《竇娥冤》的實踐經驗後,再次做起這事兒來,已經不再迷茫了,心中的底氣和信心也已經足了很多了。
許鶴大師也過來一張一張仔細看過這些文稿,邊看還邊微笑點頭。改編《竇娥冤》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了,如今又有了新的改編對象,而且還是一個這麼有趣的故事,委實也令他極為興奮。張恪這小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到這些故事的。這個故事不像《竇娥冤》那般令觀眾悲從心起,怒從膽生,但同樣有著曲折離奇的故事形態,很容易讓人產生共情,有代入感,幾乎可以肯定主角馮素珍也將和竇娥一樣,成為一個傳奇性的人物形象。原本因為一路舟車勞頓,而略顯困乏的許大師,看到這個《女駙馬》的故事後,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腳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一口氣就上了五樓…………!總之,興奮的許鶴大師,如同上回一樣,拿著那份稿件,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關起門來,潛心創作去了。眾人倒也見怪不怪,隨他去了。
唐芯和高芝,許合子商議了一下,如果要配合《女駙馬》的上演,依據上一次排演《竇娥冤》的經驗,大概要一個月後,礬樓才能開張營業。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如今很多事情都是駕輕就熟的,硬件軟件,人員設備都是現成的,估計可以比上一次縮短一些時間。但是,為了穩妥起見,也為了打響第一炮,該細心準備的,用心雕琢的,也不能太省了,慢工出細活嘛!因此最終大家還是一致決議,將正式開張的時間,定在了一個月後。這期間,也正好可以招募一些人員,並對他們進行相應的培訓;還要添置一些設備,並對經營細節進行強化,同時也做一些必要的宣傳,廣而告之嘛。這些東西,都是有很成熟的模板可以參考的,也有相關的專業人才可以用的,倒是不用太擔心。最多也就是根據京城的一些特殊情況,進行一定程度的微調而已,其它的都隻需要按部就班的去執行就可以了。
因為太過於興奮,聊得忘形了,就忘記了時間,其他人倒沒什麼,但周薇卻沒有辦法回家了,因為內城已經宵禁了。好在此次出來前,有跟王氏打過招呼,因為不確定高芝等人到達的時間,因此有可能晚上會來不及回家。不過,因為是跟唐芯在一起的,想必王氏和周勃不至於太過擔心的。隻是,周薇晚上要住哪了?倒不是沒地方去,而是選擇太多了,不知道怎麼選。回周家大院?跟唐芯回唐氏莊園?在礬樓對付一晚?還是去投奔那小子去?
當唐芯半開玩笑地讓周薇晚上就去張恪家裡住一晚時,周薇終究是臉嫩地掐了她一把,不讓其胡說八道。雖然,聽起來蠻吸引人的,但這種事兒,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雖然是已經有了婚約了,周薇也早就認定自己是張恪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了。但畢竟還不曾完婚不是,哪有女孩子獨自就跑去男孩子家裡過夜的,成何體統嘛!唐芯見她臉紅了,又忍不住逗她道:“反正都已經訂婚了,早晚還不是人家的人,有什麼關係嗎?”見她還在口無遮攔,周薇便又伸手掐了她一把,隻是這殺傷力實在有限,就跟撓癢癢似的。鬨歸鬨,最終還是決定,大家一起就在礬樓對付一晚。房間有的是,就是需要去搬幾套被褥來,好在這對唐芯來說不算事兒,向仆從吩咐了一聲後,立馬就有人駕著馬車回唐家去搬東西了。
好不容易在外麵過夜,又都是聊得來的好朋友,興衝衝的唐芯便又命人去準備了一些酒菜來,打算今兒晚上,和姐妹們徹底地醉生夢死一回,組一個姐妹局。幾個女孩子,酒過三巡,在酒精的助力下,便開始論姐妹了,關係也自然親近了許多,雖然沒有正式的拜把子,義結金蘭,但還是按年齡分了大小。老大是高芝,許合子次之,唐芯老三,最小的是周薇。說起來,她們幾個倒是碰巧都沒有什麼親兄弟親姐妹的,因此忽然多了幾個姐妹後,倒是都覺得挺好,挺新鮮的。這一晚,四個人都醉倒了,不過倒不是因為喝得太多了,而是因為酒量都淺,平常也都不怎麼喝酒的緣故。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她們才陸續醒來。正在洗漱時,下人來報,張恪來了。匆匆忙忙整理一下後,幾個人便一起出門去迎接。互相走近之後,張恪鼻子聳了聳,道:“咦,你們昨晚上喝酒了。”
周薇聞言一驚,先是舉起袖口自己聞了聞,果然有股子酒味,害怕張恪會因此不喜,連忙慚然道歉:“對不起!”其她人聞言,也不清楚張恪是不是會為此不高興,但見周薇開口道歉了,便想出言替她轉圜幾句。還沒等開口,卻聽張恪笑了笑,道:“為什麼要道歉?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生活中能夠與三五好友小酌,本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呢。我們應該知道,這世間所有的相遇相知,都不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們要更加珍惜這些。薇兒,昨天晚上,開心嗎?”
“嗯,是開心的呢!”
“哦,那就好,薇兒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以後,都不用為此道歉的。”說到這兒,張恪舉手寵溺地為她捋了捋頭發。周薇隻是開心的笑,她的張恪哥哥真好!這滿滿的幸福感,她覺得自己又要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