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醜時,晉文坊,白玉堂,地道口。
阿圖爾比了下手勢,幾十個人便一個接一個地跳進地道,而後靜悄悄地前行,整支隊伍僅靠著幾顆夜明珠照路。地道內的空氣屬實是不怎麼樣的,但對於阿圖爾等人來說,這都不算事兒。一想到如今他們正潛行在人朝京城的地底下,而且馬上就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人朝的兵部庫房內了,這感覺真的不是一般的爽啊!刺激!
不到兩百丈的距離,倒是沒多久就走完了。其實,整個地道,昨天子夜時分就已經挖通了。挖通之後,他們並沒有做什麼,隻是將洞口重新掩蓋後,便退了回來。今日白天,他們特地派了幾個人走進內城,到兵部庫房外蹲點觀察了一整天。在確定那裡沒有任何異常後,他們才選擇在今夜行動的。
相繼從地道裡,爬上地麵後,阿圖爾從懷中掏出來一顆大一點的夜明珠,往四周照了照。在這個巨大的倉庫裡,擺滿了精致的盔甲,各式兵器琳琅滿目,甚至還有一些前所未見的裝備。阿圖爾沒有過多的沉浸在好奇心中,低聲吩咐道:“分開找吧,手腳都輕一點兒,彆亂碰東西。”
其他人聞言,也不出聲說話,紛紛四散開來尋找著。卻見他們對於那些甲胄,兵器等都是一略而過,看都不看,專心尋找著什麼。三十多個人,就那樣靜靜地找了半個多時辰,但顯然他們沒有找到他們想找的東西。當阿圖爾收到這個反饋後,不由得奇道:“怎麼會沒有呢?根據情報,這裡是兵部放置最重要物資的地方啊。”策劃了一年呢,如今竟一無所獲嗎?不甘心的阿圖爾,豈能就此放棄,正待下令他們重新再找一遍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到底要找什麼啊?”
這在往常平凡無奇的一句話,此時此刻聽到,卻把阿圖爾等人都嚇了一大跳,而後便是心下一涼:糟了,暴露了。阿圖爾強自鎮定,借著微弱的光亮循聲望去,隨即瞳孔收縮,心中泛起從未有過的驚懼。隻見那一直擺放在牆邊的盔甲,竟然一個又一個地站起來了,隨後還緩步地朝他們圍攏了過來。阿圖爾環顧四周,隻一眨眼間,幾百個盔甲就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了。這個時候,阿圖爾就是再笨也反應過來了:那些盔甲裡麵都是有人的,他們中了埋伏了,而且這還說明他們的行動早就已經被人朝察覺識破了,他們完了。剛想到這裡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了。
“你們最好跪地投降,爭取寬大處理,但有反抗,殺無赦!”
阿圖爾再次聽到這個聲音,卻無來由的又升起了一種感覺:咦?這個聲音,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呢?隻是對方並沒有給他時間多想,那些盔甲人隨即拔出了刀槍劍戟指向了他們,並不斷合圍過來。在此情形下,不等阿圖爾下令,同伴們便已經紛紛跪下來,趴伏於地了。阿圖爾暗歎一聲,隨即束手就擒。
一隊士兵手持火把進入庫房,陳慶之隨後也走了進來。看著地上被五花大綁著的三十幾個西域人,撫須一笑。如此兵不血刃,不傷一兵一卒,甚至連汗都沒流一滴的情況下,就挫敗了對方的謀劃,還把對方一網成擒。嗯,這個張恪果然沒有讓本帥失望啊!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本帥當年的風範了。要不要想個辦法把這小子弄到兵部來了?嗯,回頭找個機會跟皇帝提一提,這小子一看就是當軍人的好料子,不能浪費了呀!
陳慶之打眼一瞧,卻看不出那小子在哪個盔甲裡,不由得叫道:“張恪?張恪……出來!”
“哐哐哐”的一個盔甲人排眾而出。這身盔甲帥是帥,但也有幾十斤重,穿了這麼久後,現在感覺重的要命了。陳慶之見他步履維艱的樣子,不由得一樂,趕緊吩咐左右:“愣著乾什麼?趕緊去幫他把盔甲卸下來啊!”
左右親衛連忙應是,上前幫張恪將身上的盔甲卸下來。卸下盔甲後,張恪忍不住呼了口氣,抬手擦了把汗,道:“沒想到,這玩意兒穿久了,這麼難受,差點兒憋死我。”
“嗬嗬,那是因為你小子這身子骨不夠看,回頭多練練,多穿幾次就好了。”
“嘿嘿,噢,參見大帥,幸不辱命,賊子已經全部就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