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日。
殺鴨煮藕。
今日曹流親自下廚,將杏黃蓮新長出的部分切斷,與集市買的老鴨一起用來煲湯。
此舉可謂是暴殄天物。
但日子特殊,晚上還有彆的活動,曹流也就格外破例了。
……
城東河口。
一個身材矮小,形體佝僂,手裡扶著一節龍頭拐杖的老者付過銀子,登上了遊船。
他滿頭銀白,衣著打扮也儘顯養尊處優,想來是哪個富戶人家的老不修,大晚上出來尋歡作樂了。
這樣的荒唐並不少見,而船家做的就是這種生意。
很快,曹流被帶進了最上等的廂房,裡麵早有鶯鶯燕燕等候許久。
這是最高規格的屋子,一晚上就得花費將近萬兩銀子,其服務自然也是包羅萬象,各種姿色和姿勢的都有。
可惜,曹流知道今晚意不在此,隻能以年老無力為由,蹭些嘴巴和手上的便宜。
他的耳朵時刻注意著外麵。
不知過了多久。
當隔壁的屋門被推開,管事的呼喚了一句“王公子”,而後傳來閉門聲。
曹流知道今晚的魚兒上鉤了。
原本渾濁的目光變得明亮,破妄佛瞳一瞬間綻放出偉岸佛光。
幾位侍女上一秒還與他有說有笑,這時一個個昏死過去。
曹流推門出屋,正見一個壯碩女婢守在隔壁門外。
他臉色不改,假裝瞎子似的撐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女婢身旁經過。
下一秒。
原本靜立不動的壯碩女婢忽然抬手,一拳照著曹流的腦袋直接砸來。
這拳風裡夾著元罡,力大無比,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挨上這一下,腦袋被打爆都不是常事。
曹流顯然早有預料。
這丁家夫人與王德勝可以私會這麼久不被發現,這守門的女婢居功甚偉。
今日之前,他就親眼見到這女婢將碰巧路過的客官直接拋屍河底,主打一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絲毫不給任何泄密的可能。
因此,曹流今兒就是打的釣魚執法的主意。
這女婢雖強,但不過是元罡前期。
曹流麵對著砸向腦袋的一拳,不過是輕飄飄抬起手掌,五指仿若一個布袋,直接將拳頭的力量卸去,令得女婢動彈不得。
女婢何嘗遇過這樣的變故,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老頭給製住。
她臉色大變,急欲開口。
但曹流顯然早有遇到,手中拐杖一戳,直接將她喉嚨貫穿,冰龍柱的力量湧至體內,瞬間斷絕了女婢的最後一絲生機。
從他出手到殺敵,前後不過三個呼吸。
曹流抬手抓住這女婢,三兩下把她衣服摘下來,套在自己的身上。
“收筋縮骨法”
隨著法門施展,曹流原本佝僂的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寬大起來,直至恰好將這衣服撐起。
同時,他的臉上敷出一層易容膏,整張臉也迅速變化,直至與死去的女婢一致。
曹流上下打量自己,臉上表情不見喜怒。
他伸手一抬,輕飄飄將女婢的屍體拋到水裡。
這時,王德勝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秋蓮,剛剛是什麼動靜。”
曹流顯然早有預料,喉結縮回,聲音變得又粗又厚,應道。
“小姑爺,奴婢是春菜。剛才有一個不長眼的老不死經過,被奴婢送去見海神了。”
裡屋的王德勝顯然被這一句“小姑爺”給取悅了,笑得無比肆意。
“好!春菜你好好乾,一會兒小姑爺就讓茹兒給你賞賜!”
王茹,這就是丁夫人的閨名。
隻聽王德勝這私下親切的稱呼,兩人的關係恐怕用如膠似漆來形容,都顯得有些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