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荀氏眾人的激動心情相比,荀令這時已經眼眶通紅。
他的境界最終止步於元罡後期,有其中相當一部分的感悟是超品本命法“天論”賦予的,也被曹流順便醍醐到極致,算是對荀令的補償。
不管怎麼說,自己算計了這小子是事實。
曹流看著麵前的傻徒弟,當真生出了幾分為人師表的欣慰感,至少在此一刻,並非隻是利益使然。
荀令目光灼灼,盯著自家師尊,語氣難得強硬了幾分。
“師尊,你告訴弟子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大事,”曹流搖搖頭,輕笑道“就是近來有些波折,能提早讓你突破,也是斷了為師的一分念想。”
“師尊,弟子想聽真話。”
曹流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氣場渾然一變,切換到了“悲壯梟雄”的畫風。
他唇角勾起,笑容恣意而灑脫“不過是有夏州叛逆與前朝餘孽盯上了雲夢府,為師如今作為雲夢府的最強者,理應守住這裡。”
“至於你,荀令。
為師同樣需要一個念想,若是這次沒能挺過去,總要有人把為師的那一份活下去。這個人,為師希望是你。”
許是說到了情深處,曹流還控製著淚腺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這徹底擊垮了荀令的最後一道防線。
他眼眶通紅,泣不成聲。
“師尊,弟子……弟子也想——”
他還未說完,曹流的眼神陡然變得鋒利,嗬斥道“荀令,你拜師那日答應過什麼?”
荀令有些哽咽,卻還是鼓著嗓子開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曹流聽到這句話,差點當場破功,就要笑出來了。
這什麼玩意!
他要的才不是這句,而是那句“有事,弟子服其勞”!
不過,現在不是糾正的時候,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他冰冷的棱角一瞬間融化,眼神裡似乎多了幾分溫情“哭什麼,有點出息好不好。為師這人不善言辭,若是今日語氣過重,望你日後想起也莫要怨懟。”
“弟子不敢。”
“好了,去吧。”
曹流擺擺手,做著道彆,這一次卻是無比真切的。
不管他如何欺騙荀令,但荀令要離開夏州這件事本身做不得假,師徒相聚的日子也不多了。
等到荀令離開,曹流才拭去眼角那半真半假的淚水,默默無聲走開。
……
興業城外。
荀令租了一輛馬車,長驅直入離開,直至入了一處荒山,確認沒人看到自己,適才放聲大哭了起來。
他的頭頂上,一個仙氣飄飄的老頭腳踏雲霧經過。
正是從燕州借助陣法趕來的荀老大。
他本名荀慈,按照輩分的話,是荀令的高祖父。
荀慈一路追尋著血脈的聯係,他的心裡也有些鬱悶。
雖然自己這一支對於子弟是最寬泛的,並不在意所謂的門當戶對,任由後輩自己去物色道侶。
但是——
這特麼的從燕州搞到了夏州,中間隔的不止十萬八千裡,路子未免也太野了一點吧!
哪怕好色如燕王他老人家,都不會跑這麼遠來物色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