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玉她可沒說,她說的是不讓他去鑿冰,不讓他去河麵玩。
沈金寶不信,舒玉姐平時很疼健東哥的,健東哥想乾啥,舒玉姐都讓他乾,他跑進來,
“舒玉姐,健東哥說你不讓他出去玩。”
沈舒玉“感覺要下大雪了,天冷,你們先回家吧,明天在找顧健東玩。”
沈金寶他們不肯回去,健東哥不能出去玩,他們就來家裡陪他玩。
“健東哥,那我們陪你在家玩。”
顧健東“……”他一點都不想跟小娃娃玩。
被沈金寶他們拉出院子,此時此刻,顧健東想說,他好了,他的腦子恢複了,他不是以前的顧三歲了。
沈舒玉見他們一個個流著鼻涕,有些還穿著開了一個大口子的鞋,
鞋子並不能保暖,腳下被凍得喇了一道道的口子,都是凍瘡,光是看著就讓心疼。
沈舒玉喊住他們,“你們過來一下。”
小娃娃們進了沈舒玉的屋子,“舒玉姐,有啥事不?還是家裡有啥活要我們乾?”
沈舒玉拉開抽屜,拿了兩支藥膏出來,“這是擦凍瘡的,擦了,你們的腳就不會疼、不會癢了,你們相互幫忙抹一下。”
一群孩子都沒有接,頭一個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舒玉姐,這藥貴,你留著自己用吧,我們都習慣了,忍忍就好了。”
沈舒玉唬著一張臉,“拿著擦,你們要是不擦,我生氣了。”
蘿卜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沈金寶接了藥膏,“塗吧,我們用了舒玉姐的藥,等夏天了,多找一些甜果子給舒玉姐吃。”
沈舒玉讓他們坐上炕擦藥,一個個的都不肯坐,說自己的衣服臟,腳臟,會弄臟她的炕,
顧健東搬來了幾張長凳,看他們腳上、手上裂開的口子,心裡也不好受。
沈舒玉穿到這裡,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麼是艱苦年代。
不說彆的,就好比冬天,許多人身上穿的棉衣,都是硬邦邦的那種,
一件棉衣穿好幾年,棉花都成塊了,壓根不保暖了,出門,隻能把能套的衣服都套上。
大人還好,咋說也有一件能穿出門的衣服,小娃娃冬天想出門,隻能輪流出來,現在還沒開始實行計劃生育,
家家基本上三四個孩子,有些能生的,七八個也有。
吃都吃不飽,是沒有多餘的閒錢給孩子置辦棉衣的,就算有錢,
他們也沒有棉花票,想做棉衣,隻能等隊裡分棉花,一年一年的攢,攢夠能做一件棉衣,才會著手給孩子做。
在鄉下大部分,基本上每家隻有一套小娃娃能穿的棉衣、棉褲,孩子多,隻能今天大哥穿,明天二弟穿,後天三妹妹穿……
衣服都是按大的做,最小的那個,衣服穿在身上都是鬆鬆垮垮的,走路要提溜褲頭、褲腳的那種。
鞋子也是,鞋子是自家做的,也要做大一碼,孩子想穿合身、合腳的衣服、鞋子,很難,
除非是家裡受寵的孩子,磨一磨家裡人,興許會給做合適的衣服、鞋子。
像黑蛋就沒穿過合身、合腳的衣服、鞋子,他看沈金寶穿在身上剛剛好的棉衣和布鞋,滿臉都是羨慕,
“金寶,你的衣服、鞋子怎麼做這麼小啊,我娘說孩子躥得快,衣服和鞋子得做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