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哲得書兩日後,背負著娘親焦慮中又滿含期待的目光,租輛馬車回了趟近海城。
曾經熙攘的近海,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滿目瘡痍,仿佛還在噩夢中無法醒來。
雖說賊患已經過了些時日,城中的百姓,仍如行屍走肉般走在路上,麵容憔悴,眼神呆滯,臉上寫滿了悲痛和無奈。
一路上殘破不堪的商鋪、燒焦的房屋和滿地的瓦礫令人觸目驚心,搖搖欲墜的牆壁上火焰燒焦痕跡和暗紅色的血痕,像是在訴說著這場災難的無情和慘烈。
個彆廢墟中還有三兩個人在翻找著什麼,風吹過廢墟的聲音中隱約夾雜著婦人的低聲啜泣,空氣中彌漫著燒焦和塵土的味道。路邊老狗那淒惶的嗯嗷叫聲,令人窒息。
霍哲並沒有打聽到父兄的消息,稍微有點欣慰的是,在官府記錄的傷亡名冊上也沒有父兄的名字。
於是,霍哲在取出家中花壇下地窖裡的那箱珍珠和貨物後,在顯眼處留下自家在南海城的訊息,便駕著馬車,離開了這座慘遭蹂躪的小城。
時間,或許能夠慢慢撫平小城的傷痛。
……
回到南海城,霍哲將情況告知娘親,又好生安慰了一番。到城裡將帶回來的珍珠和貨物變賣,得了五千多兩的銀子。
找到房東,好說歹說花了三百兩銀子將宅子買下,又花了一百兩在學宮邊盤了個書畫鋪子,雇了個機靈的小夥計平日裡守著鋪子,賣些筆墨紙硯,兼售文人寄賣的詩詞字畫。
霍哲和娘親徹底在南海城安頓了下來。
......
南海城轄域內北江、東江、西江三江彙聚,從南海城邊奔流出海,廣闊的灣口海域上島嶼眾多,星羅棋布。
南海劍派就位於喇叭型出海口外伶仃洋上的萬山群島。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歎零丁。”裡的零丁洋,說的就是伶仃洋。
是夜,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天際瞬間亮如白晝。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伶仃洋上,狂風呼嘯,海浪翻湧。
萬山島,南海劍派山門外,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背負長劍,傲然站立在海邊一塊巨大的礁石之上。
男子身形高大,麵容剛毅,迎著狂風,猛地高呼:“姚海魚,出來一戰!”
“戰......”聲滾滾向四方傳了開去,壓過了雷聲和浪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