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猜對了，確實沒用。”晚上七點之後，霍光再度登門拜訪了，他把黎言的手機往桌上一拍，不耐煩的說道“我就搞不懂了，到底他的後台是誰，為什麼這個電話號碼連局裡都查不到哪來的。”
“都有本事槍殺警察了，我倒是一點不好奇他哪來的關係。”黎言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麼他要感謝世初呢？”
世初放下倒好的茶，也坐了下來“如果說他有通天的本事，他就不該是一個逸興可以掌控的。”
黎言抬起雙手，一副投降的樣子“是我沒想到，他一開始就上門，而且還知道張警官死於槍殺，就這樣我還真信了他的身份，是我天真了。”
一直這種失敗的氣氛環繞在房間內壓得大家都喘不過氣，於是霍光決定說一些有進展的事情“不過，逸興那個阿健的線他還不知道吧？”
黎言微微點了點頭“應該沒有暴露，就像世初所說的，看起來他心裡並不怎麼在乎逸興的死活，隻是那個所謂的‘老板’安排他在逸興要做一些事情而已。”
隨即，世初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而且，他口中的造船廠，又是哪裡？”
紅港市四麵靠海，港口也不少，隻是造船廠的話，還沒有聽說哪個區要建。所以他覺得，麒麟口中的造船廠應該是事情的關鍵。
麵對世初的疑問，黎言反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呼~上午剛見過‘船’的人，就已經忘了嗎？我都給了你三個多小時思考的時間了。”
世初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黎言，不解的問道“啊？我？見過的不就隻有納吉爾法公司的洛基先生嗎？”
雖然世初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見多識廣又經驗豐富的霍光立刻明白了“對啊，所以造船廠是指市中心那塊地？”
“等等等等！不是說造船廠嗎？怎麼會在市中心？”麵對二人跳脫的對話，世初直接迷糊了。
霍光白了世初一眼，撇了一下嘴“讓你多讀點書，納吉法爾，在北歐神話中，是死者之船的意思，洛基會帶領巨人乘坐這艘船引發諸神黃昏。”
簡單解釋了一下，世初立刻恍然大悟“哦，所以，造船廠的意思就是，臨舟集團給納吉法爾公司了紅港市的場地？”
黎言又沉默了一會，隨後表情凝重的開口了“light，你說那個麒麟會不會知道我？”
話還沒說完說完，聰明人霍光就領悟了對方的疑惑“有可能，倒不如說，他知道了，才來試探你。”
黎言倒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嘶，那反而能說的通了。”
話說到了這一步，世初終於明白了一點“額，難道，黎先生在查臨舟嗎？”
霍光並沒有理會世初的問題，他一拍桌子，對著黎言說道“算了，臨舟和逸興的事情你都彆碰了，那個阿健的線就由我來接手。”
“呼~好吧。”破天荒的是，黎言這次並沒有抗議，反而是乖乖點頭答應了。
見到黎言沒有說話，世初反而抗議了起來“霍局，那張警官的死因總得有個說法吧！？”
再度沉默了許久，霍光拿起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唉，他肯定是查到了麒麟和臨舟的關係，被他找人除掉了，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也不能繼續查逸興或者麒麟了。”
“這！他！”世初攥緊了拳頭，全身激動的發抖，哪怕是為了道理、公義、人心，也不能讓張警官就那麼枉死了“霍局！我申請立刻調回局裡，調查張警官的死因。”
霍光猛地站起，使勁一拍桌子，大聲的對他吼道“不行！薑世初！你給我聽著，新天的案子審結之前！你不準給我進行任何私下的調查！要不然你就滾回那群人渣身邊，待到事情結束！”
見跟霍光說不通，世初立刻轉頭向另一個求助“黎先生！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公理道義消失嗎！？”
聽了他的話，黎言無可奈何的點著頭“我當然不想啊，那你支個招？從哪裡查？現在人家知道我們在哪，知道我們是誰，我們靠誰去查？你臥底在一群智商不過八十，中專肄業的混混身邊把腦子同化了是吧？十麵埋伏還講究個敵明我暗呢，現在敵暗我明，你用你的熱血和愛去維持公理正義嗎？”
黎言的一番話讓世初稍稍冷靜了下來，他慢慢坐下，一臉無奈的問道“但是！總不能就這樣了吧！？”
麵對世初的不死心，黎言簡直都要被氣笑了“那你要怎麼樣？且不說我們不知道麒麟到底是誰，我們就算查到了，你能保證他一槍崩了一個警察，不會再一槍崩了另一個警察嗎？就算我們不被殺了，抓到了，證據呢？罪名呢？”
“這，我”一番話下來，世初已經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了。
看著下屬不再折騰，霍光隻能無奈的搖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所以這個事，還是要慢慢來，急不得。就跟你臥底一樣，一年，兩年的緩緩推進。有些大案子，甚至要四五年，不要提還有可能跟臨舟這種超大型集團掛鉤了，更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接著，他轉身跟黎言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雖然現在世初放棄了，但是萬一未來有一天，他又堅持去調查的時候，希望黎言可以勸一勸他吧。
這一夜，世初翻來覆去沒有睡著，他抱著一顆赤子之心潛伏犯罪組織足足四年，沒有想到，剛剛結束，想要站在陽光下為社會帶來公理正義的時候，迎來的，卻是當頭棒喝。
他並不是不能理解霍光和黎言的想法，隻是，一個警察死去了，在他們慢慢等待機會，尋找證據的時候，又會有幾個好警察死去呢？
想到這裡，他慢慢起身，打開窗戶，沉默的看著高空中懸掛著的皎潔明月，自顧自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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