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正坐在自己座駕後排的立花道明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寒意,並不是因為他感覺到了遠處的弟弟身處困境之中,而是前排的後視鏡裡麵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見到他雖有驚訝,但是卻沒有絲毫激動,老者輕輕扶了一下自己的禮帽“立花先生,您可以不用擔心,老朽並不是來取你性命的。”
立花正了正身子,沉靜如水的說道“你要我的命的話,可比想象中要容易多了,鳳凰,不,現在該叫你什麼呢?”
“嗬,老朽已經不是那人的鷹犬,所以鳳凰這個百鳥之王的名字,還是不要叫的為好。”他輕歎了一口氣,繼續低聲回答對方的問題“如果你需要一個稱呼的話,那就叫我,藍鯨吧。”
聽到這個答案,立花不禁輕笑了一聲“地球上體型最大的生物嗎?哼,還真是適合您的稱呼呢。”
沒有察覺到異樣的司機聽到了一番自言自語後,好奇的開口詢問自己的老板“立花先生,請問您說什麼?”
立花看著後視鏡裡的老者,冷冷的回應司機“跟你沒有關係,開車吧。”
“我知道了。”能給名門立花家當司機,自然不可能是個笨蛋,且不論自己的老板在自言自語還是在打電話,他需要做的,就是什麼都沒有聽見,把老板送到目的地便是了。
對於聰明的司機,藍鯨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是個聰明的小夥子,要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讓他今晚好好的吃上一頓了。”
“那麼,藍鯨先生,如此迫不及待的找到我,甚至還使用了老師的力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這個問題,也算得上立花的明知故問了。
在夏天的時候,為了報複臨舟,他們策劃了一起劫案,雖然其結果是東西都沒有被盜走,但是臨舟屬下的特彆組織飛鳥卻損失了極其重要的一名高級成員。也就因為這個原因,飛鳥到處在查找他們的下落,甚至其中兩個盜賊活口還未走下飛機,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在人間消失了。
藍鯨當然知道對方的所思所想,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扔出了否定的答案“你是把自己想的太重了,還是把我們想的太輕了?立花先生。”
立花尚不知道對方的虛實,所以便自然而然的順著說了下去“如果您不是想尋找我的合作,那麼您的目的是?”
藍鯨拿下禮帽,極其淡然的回應他“我隻是知道了令弟即將結婚,前來送上我的祝福罷了,算是你我一杯之交的回贈。”
當提及弟弟的時候,立花道明徹底不淡定了,他幾乎是咆哮著大喊“你們要對勇氣做什麼!?”
“立,立花先生?”這種情況下,司機還不開口詢問,那就不是聰明,而是‘大聰明’了,老板的親弟弟剛上了輪船,準備去女方家的海島結婚,老板現在就突然緊張到大喊,指不定輪船上就有炸彈什麼的。
看到他如此激動的模樣,藍鯨自然是感到了一點滑稽“嗬嗬,立花道明,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吧?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弟弟,我都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你儘管放心,他很安全,比現在的你,要安全的多。”
哪怕是在司機的眼裡自己在跟空氣鬥氣,立花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唔!繼續開車!跟你無關!”
鏡子中的藍鯨重新戴上了禮帽,但是他那上揚的嘴角卻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了“你能明白就好,那麼,稍微深呼吸一口氣吧,我要和你談的事情,還沒有開始呢。”
話說到這裡,立花道明已經無意繼續下去,所以他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無聊的寒暄也差不多結束了,藍鯨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的回答他“很簡單,有一位尊貴的客人,他現在人正在參加你弟弟的婚禮,我想和他見一麵。”
然而,出乎藍鯨意料的是,立花居然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否決“不行!絕對不行!除了被邀請的賓客之外,婚禮結束之前不可以再有人上島!”
“為什麼?那座島上會發生什麼?”藍鯨畢竟幫臨舟收拾了十幾年的爛攤子,經驗極其老道的他立刻察覺到了事情最關鍵的地方。
“對於你我而言,什麼都不會發生,你想要拜訪的人也十分的安全,但是,那座島絕不可任何人踏足!”立花緊握雙拳,渾身激動地不停發抖,即便如此,他也要阻止藍鯨想做的事情“我會為您安排安全的住處,在此之前,請您耐心等待一番時間。”
對於立花的條件,藍鯨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掉了“我拒絕!立花先生,如果你不能理解我為何要儘快處理這件事,那我覺得您應該也不配成為臨舟的合作者。”
立花重重地點了點頭,用堅毅的眼神看著對方“唔,我明白,但是!我以立花家下任家主的名義起誓!在您要找的客人歸來之前,絕對保證您的行蹤!”
無論是藍鯨,還是立花道明,他們心裡都十分清楚,這個老者是在與一個國際大公司對抗,需要的是步步謹慎,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落得的可不僅僅是滿盤皆輸的下場。所以不要說留在這裡三天,就是三個小時,都會被敵人盯上。也正因為如此,藍鯨並未本人出現在這裡,而是在鏡子的那頭與立花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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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對於藍鯨而言,並非同誌的立花無論做出如何承諾,都不足以讓他信服“抱歉了,立花道明,你的家世與你的承諾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會得到我想要的,而我,也會做出我覺得必要的。”
伴隨著重重的語音落下,一根長杖突然出現在了司機右後方的視野死角處,而長杖的攻擊目標,很明顯是他的頭顱。立花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如果他不答應對方的要求,那他大概會死在這裡,如果他答應了,那儀式失敗的結果會引發什麼,他也不清楚。
“選擇吧,雷神的後裔,或者,你想成為雷神的末裔。”長杖瞄準著司機的後頸處,以藍鯨的實力,隻需用力一刺,他必將暴死當場。而高速行駛的汽車在失去了司機之後,在這高架通道之上,又會發生什麼就顯而易見了。
“唔!”在長杖即將刺出的時候,立花微微起身碰了一下司機的肩膀。
雖然之前讓自己不要理會他說的話,但是當老板有所動作的時候,司機自然給了一個反應“怎,怎麼了!?立花先生?”
“從前麵下去,去那霸海灣。”立花道明最終做出了選擇,在不明白會引發什麼後果和自己必將喪命在此之間,他選擇了自己的生命,無論如何,還不到自己可以死的時候。
“明智的決定,立花先生。”長杖從汽車玻璃中收回,藍鯨也重新一番平靜的表情坐了回去。
立花癱在汽車後座上,思考再三之後,他還是開口了“那座島上,現在還存在著,來自遠古的”
“什麼?”最後兩個字,實在太過輕聲,以至於耳聽八方的藍鯨居然沒有聽清。
“來自數百年前,那霸,不,琉球曾經供奉過的神明,琉球大明神,而我弟弟的婚禮,以及大友家巫女的宿命,便是在婚禮的初夜,將自己獻給那位神尊。”立花之所以把這件事說出來,倒不是想科普什麼,而是指望在得到了真相之後,藍鯨可以停止自己的行動,至少,可以將儀式進行完畢。
誰曾想,聽到這番話的藍鯨居然徹底大笑了起來“嗬嗬嗬,神明嗎?那座島上,還存在著人類文明所流傳下來的古老神明嗎?”
隻不過,對於藍鯨的不當回事,立花倒是有一絲理解“與老師不同,那個神明,是靠著衝繩千百年來的祭祀而存活下來的,祂是真真正正的,來自傳說中的神明。”
就在二人的沉默中,車子開到了那霸海灣邊,立華下了車,立刻以自己的名義調來了一艘快艇。他隨手拿過一張海圖,在上麵標出了海島的位置。
將需要的東西放到快艇上之後,他剛要離開,藍鯨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你聽說過上帝悖論嗎?”
眼見著剛才威脅著自己的老者真的出現在麵前了,立花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神如果知道惡行而不作為,則神是邪惡的,如果神不知道世間存在惡行,那神則是無能的。”
藍鯨走過立花的身邊,輕輕的留下了一句話“無論是虛偽的神明,還是來自古代傳說中的神明,老夫都想去見證一下,神,是否在看著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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