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塔忙乎食材的時候。
艾麗婭找來保鏢和保姆,給屁花做了一個超大超舒適濕度剛剛好的花盆,放在了客廳最明亮的位置。
愛養花的女人,很擅長照顧植物。
知道屁花喜歡上了毛絨玩具,艾麗婭把自己給孩子們新做的小熊玩偶塞到了它的嘴巴裡。
“這個給你,離開的時候放在家裡,撕壞了也沒關係,我會在你下次回來的時候縫好小凡我給你多做點吃的,晚上記得放在包包裡。”
艾麗婭溫柔的摸了摸屁花的花瓣,又對龔凡叮囑了一下,接著轉身去處理各種食材了。
屁花蹲在花盆裡曬著太陽,嘴裡還咬著小熊玩偶的肚子。
它下意識想撕吧啃咬軟乎乎的東西,但是又想起了兩腳獸的話。
待會要用這個東西換食物嗎?
以前的世界裡,兩腳獸都會用貝殼換東西。
磨了兩下牙,沒什麼腦子的屁花,勉強根據記憶下了這麼個定義。
於是,它沒有撕吧小熊玩偶,就這麼叼在嘴裡曬著太陽昏昏欲睡。
龔凡坐在沙發上啃磨牙棒,看向吃了一天一夜草莓奶油,還在舔碗的狗子。
又轉頭看了看吊著玩偶曬太陽的屁花。
嘎嘣。
他咬斷了磨牙棒,眼神幽幽的想著。
這兩個也挺聽話的,那蓮印呢?
大地雷鑽土裡後就跟死了似的,好像也賊老實。
目前為止認識的腦子裡的貨。
這幾個除了池無瘋瘋顛顛,隻有他能管住之外,其他幾個貨勉勉強強能威脅住。
畢竟他們好像真的很喜歡在外麵待著。
為什麼想出來?
是因為被他關了很久嗎?
可到底有多久呢?
還有之前瓏說漏嘴的話。
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
那我又是什麼?
為什麼我能把他們關起來?
我跟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我會相信夜冥的話放任他自由活動。
為什麼姬無影總叫我小傻子。
為什麼瓏最是想撲倒我。
為什麼池無會把我當成他孫子。
明明,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龔凡的死魚眼慢慢爬上了古井無波的神色,周身的氣勢開始漸漸浮動。
旁邊的地獄犬察覺到了他的靈魂不對勁,耳朵抖了抖,慢慢轉頭看向龔凡。
又開始了。
每一個世界裡,清醒後的容器。
總是在試圖尋找過去,尋找他跟他們的關係。
他會留著幾個人在上麵陪他說話。
但是他每次都會忘記所有人。
罪魂鼎。
他總是在不同的世界裡,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找到自己。
何必呢。
地獄犬轉回了頭,繼續舔著碗。
反正找來找去都是你主動放棄的記憶。
那些鮮活又清晰的畫麵。
隻會反複折磨你。
除了無法承受的龐大信息造成的精神痛苦。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太孤獨了。
孤獨到連死亡都無法洗刷掉的孤寂。
他帶著那麼多的記憶,認識的人全死了,在乎的人沒有了痕跡。
各種美好的心酸痛苦的回憶,最後隻剩下他自己記得。
換了一個世界,卻還記著那些回憶,但熟悉的一切再也找不回來了。
哪怕是偶然的機會,重新回到了那個世界,熟悉的人還在,他的存在也被忘記了。
他的孤獨。
是孤獨到被世界所拋棄,被所有人拋棄。
但是他又必須存在著,封存一段又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