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餘江和若尤也醒了。
餘江睜開眼就是毛茸茸一大片,他愣愣的坐起身,看著超大號的狐狸有些反應不過來。
“餘江,早上好。”
若尤察覺到背上的人動了,也跟著醒了過來。
“若尤?抱歉是餘江失禮了”
聽到那婉轉的女聲,餘江朦朧的睡意瞬間清醒,他縱身一躍跳下來,趕緊拱手道歉。
哪怕是昨晚聊得暢談有了交好之意,但他確實是有些於禮不合。
“沒事,對了我們今天出去找工作吧!”
若尤完全不計較這點小事,她性子剛烈卻也歡快,立馬拉著餘江的手臂就要把人拖著往外走。
餘江?
他以前經常被灌酒,那群人為了助興,什麼都會給他用,所以他記得酒後自己做的所有事,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若尤要找工作。
他們可是死人啊,還是隨時都會被關起來的死人。
餘江不懂狐狸的三分鐘熱度,但他尊重且願意陪狐狸鬨一鬨,反正這幾天在藍星,並不需要他們做事。
他就這麼走了,徒留一地被若尤給凍上的傀儡,在院子裡當擺件。
屁花跟噠噠龜沒醒,半夢半醒的繼續曬太陽睡覺。
這時小醜也回來了。
他昨晚玩得很儘興,很想跟壞家夥分享一下自己的遊戲體驗。
找了一圈,小醜在龔凡昨天搞壞的彆墅裡看到了忻。
他一搖一晃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忻的身邊。
“我昨天找了好多人玩,他們嚇的屁股尿流,甚至還有人在床上拉屎!hihihihi!”
小醜沒看到對方的表情很奇怪,他開心的捏了捏鼻子,在沙發上滾了好幾圈。
每次他一動,就會有很多彩色的碎紙從他身上蹦出來,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小醜樂了半天,他隻聽到一聲嗯,很敷衍的回應。
他覺得奇怪轉過頭,這才看到忻的笑容比昨天還要僵硬,甚至臉色都有些陰沉。
昨日如沐春風的溫潤男人,此刻心情很不好。
“你怎麼了忻?”
小醜湊到了他的麵前,扮了個鬼臉。
“怎麼了?我被人玩了!”
忻臉色陰沉,他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表情和笑容都扭曲了。
這感覺就像是他要弄死誰但又弄不死,所以隻能無能狂怒。
“唔?!那你被玩的開心嗎?”
小醜的關注點就很向上,他覺得隻要開心,那無論玩人還是被玩,目的就達成了。
“嘖這話我很難否認。”
忻難看的臉色,稍稍緩了一點。
這事他否認不了,確實是很開心很爽,甚至爽的他要升天。
但是。
感覺歸感覺,心態歸心態。
他感官上接受了,可心理接受不了。
“但是我不喜歡失去主動權。”
忻想到昨天徹底失去掌控的局麵,他的臉色又變的難看起來。
他習慣於隱藏在他人的內心中,隨意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他開心就讓主人自己玩,不開心就折磨一下主人,主人無法反抗也反抗不了。
無論是生前死後,他的生存之道一直是如此。
他不想回罪魂鼎後被針對,他們全都要回去,在裡麵的日子太長了,長的他都不知道被關了多少年。
昨天晚上為了回去以後不被針對,他隻能壓下脾氣,各種哭著求饒裝可憐,可他怎麼做都沒用。
那兩個老瘋子就是下手很重,就是不肯停手,尤其是那個魔魂,那貨絕對是奔著要他命去的。
他第一次做人,就遇到這麼糟心的事。
肉體上陌生的感官,和他習慣於掌控主動權的情況,產生了衝突。
這個感覺,就讓他很難受!
最開始他很想罵人,還想揍蓮印,但是他打不過蓮印,也打不過魔印。
而且他清楚的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他可能承受不了,所以他選擇忍受。
他隻是心魔,隻是剛好能夠從另一層意義上,滿足心有遺憾的人渴求的東西。
他也隻是心魔,僅僅隻能披著一層虛偽的皮囊,卻根本不是他們要的那個人。
他麵對昨天那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他想做的事情根本不敢做。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忻是心魔,不是草尾。
他麵對蓮印的態度,隻有順從和忍受。
忻,第一次體驗到了作為獨立的個體,不再依附他人行動,到底有多被動。
至於依附蓮印?
忻壓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的想法,始終都是變成獨立的個體,不再被他人所限製。
而蓮印,這玩意兒一看就是個控製欲很強的貨!
你就說誰家好人,能把媳婦給寵的路都不讓走?
給寵的作天作地攮他兩刀,他特麼先給老婆擦手!
這種瘋子,他就算起了依附他人的念頭,也不會選擇。
太被動了,絕對會失去所有的主動權,徹底被拿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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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hihi那就行了唄!我也玩的很爽!”
小醜不懂忻的煩惱,他搖頭晃腦的笑,笑容沒心沒肺還很壞。
“講真的,我沒想到看起來最正常的那個,其實瘋的最厲害,我都變成那個形狀!那個模樣了!”
忻聽到他的話,額頭青筋直跳,哪怕掛著溫潤的假笑,也能看出來他有多崩潰。
小醜順著他的手指,看向桌子上龔凡的手機。
那是兩節的折疊屏手機。
他又看向忻指的另一個東西,那是個捏捏樂。
軟了吧唧任由他人捏圓搓扁的玩具。
“這個形狀很奇怪嗎?我也會呀,我還能把腦袋放屁股底下用屁蹦自己,哦!我還可以用腳趾梳頭發!hihihi!”
小醜咧著個大嘴巴笑的像個傻憨憨,他邊說邊做示範。
忻看著小醜把身子扭曲成一團用氣崩自己,接著他脫下了那比他臉都長的鞋把腿拉的老長,放到頭頂,小醜他真的在用腳趾頭縫梳頭發。
忻
“你不是人,我好歹算個人。”
他認真的矯正這個小東西的認知。
他到底能擁有人類的身體,無論什麼情況,他都算個人。
所以他不可能變成王八,也不可能用屁崩自己。
“唔這重要麼??你像人又不是人,你連自己的表情都沒有哎。”
小醜瞪著全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忻僵硬的嘴角。
忻。 ̄︶ ̄
小醜說的沒錯,他就是個依附他人生存的心魔,連屬於自己的表情都沒有。
他有過很多主人,在彆的心魔跟著主人的身體一起死亡時,隻有他找到了方法脫離身體自動尋找身體。
而他最後一個主人,是一個陰險狡詐的笑麵虎,那個人靠著這張臉,成功殺光了所有想殺的人。
無論是愛他的還是恨他的,他一個都沒放過,他是真正的反社會分子。
而主人的心魔,不是任何人,就是他自己。
因此,主人死後,他就變成了主人的模樣。
不過忻,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他是最特彆的心魔,憑什麼連個名字都沒有,太沒麵兒了。
他從不反感依附他人而活,他樂在其中,隻是如果有這個可能,他想試試自己能不能產生心魔。
更確切的說,他想體驗人的經曆,那種跟他看過的心魔差不多的經曆,他想看看心魔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他不知道怎麼找到真正的自己,隻能試著追溯心魔產生的源頭。
不過小醜的這句話,讓忻感受到了另一種情緒。
爽,沒錯是爽。
這種感覺,像是一隻下水道的老鼠被抓到陽光下曝曬,酣暢淋漓又酸爽。
維持了多少年的麵具,竟然被小醜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了。
忻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產生驚訝,惱怒,以及有些興奮的情緒。
媽的小東西壞的很被拆穿的感覺,被戳破麵具的感覺
這種讓他感受到真實自己的感覺真他媽的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