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旁人這般跟沈覬說話,他定然發怒,可麵對魚閏惜,他卻沒有絲豪惱怒,隻覺得她真實自然,不似旁人那般刻意地百般討好他。
魚閏惜無奈,見沈覬如此委屈,隻得好言安撫:“也罷,改日我請你吃便是。你莫要煩悶,免得旁人誤會。”
沈覬聞此,心情瞬間豁然,稚嫩的臉龐浮現一抹燦爛的笑容:“那謝謝你了。”
魚閏惜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目光交彙間,二人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在與她相處的幾個孩子中,就屬沈覬脾性最差,但他卻像是最好哄的那一個。
二人之間的氛圍,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壓抑,言談之間輕鬆了許多。這一切,都被樹後的一個黑影儘收眼底,然而二人卻並未察覺。
課堂上,向來豁達樂觀的秦柳若,這會子正滿臉愁態,這節課講授琴藝,前幾節琴藝課,周夫子多是介紹琴的基本知識,這節課才正式開始教授指法和音律。
魚閏惜對此甚是期待,聽聞周夫子琴藝高超,私下亦有許多愛琴之人登門向他討教琴藝。
上課的時候,魚閏惜正耐心聽教,旁側的秦柳若對琴藝一竅不通,學得悶煩,此刻正無意識走神。
魚閏惜見她今日皆是如此,不複往日活潑開朗,關切地詢問:“阿若,你今日是怎麼了,難得見你如此。”
秦柳若正苦無他人傾訴:“沒什麼,隻是遇到了一件不好的事?”
“哦?你且說來,我與你分析一二。”
“前些日子回府,我爹娘同我提及與我定娃娃親的那男孩之事,我才知曉自己從小便與他人定了娃娃親,那人是我父親友人之子,叫溫負,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秦柳若想著自己以後就要嫁給一個不熟悉的人,還要同他生活一輩子就心生厭煩。
魚閏惜亦感震驚,秦柳若不過比自己年長兩歲,竟已早早地許了人家,不禁為她惋惜。
“已經定下來了?無法更改了嗎?”
“這是我還年幼時定下的親事,我娘說我還未記事時,曾與這個溫負相處過一段時間,說我們性情相投,十分般配,所以兩家長輩就給定下了娃娃親。隻是這兒時之事,我哪裡還記得啊?親事既已定下,自然不會輕易更改,我該如何是好。”
聽罷,魚閏惜隻得先安慰她:“現在談這個還為時過早,將來或許有變數也不一定呢?還是莫要為此事煩心,勞費心神。”
說完,還同秦柳若講了幾個朝令夕改的典故,秦柳若內心這才踏實許多。
講堂上,周夫子注意到交頭接耳的二人,將她們叫起問責:“老夫今日所講,可曾明白?”
魚閏惜鎮定自若地點頭:“今日夫子所講,弟子都銘記在心。”魚閏惜雖然與秦柳若聊天漏聽了些內容,但因為自己早前學過這些,所以這個回答也不算撒謊。
秦柳若見魚閏惜如此,以為她是隨口胡謅,便也學魚閏惜,將她的話複述了一遍。
“我看你們二人深有造詣,不如上來彈奏一曲?”
周夫子此節課隻講了指法和音律的基礎知識,卻未曾動過琴,說這話明顯是刻意刁難二人。
秦柳若有些慌了,忙用手肘輕推了一下旁邊的魚閏惜:“怎麼辦閏惜?我不會呀!夫子講的什麼我都還不知道呢。”
魚閏惜淡雅自如:“弟子愚昧,夫子還未向學生示範過,實在是為難學生。”
周夫子毫不客氣直言道:“那麼,我現在為諸位彈奏一曲,你們聽完,依序上來再彈一遍,如何?”
學子們這時大多都覺得周夫子在為難魚閏惜二人,學堂內,有的人麵露擔憂之色,有的人則幸災樂禍,還有的人隻是在看熱鬨,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