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用怪異的眼神瞧了一眼麵前的魚閏惜,不以為意地說道:“流放的路上死了。”
乍聞噩耗,魚閏惜頓感晴天霹靂,心如針刺般疼痛不已。
她鳳目眼睜,瞳孔中充滿著震驚與悲傷,嬌弱的身軀仿佛失去了控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微張著的小嘴不停地喃喃重複那令人心碎的話:“死了……死了。”
隔著薄薄輕紗,男子看不見魚閏惜此刻臉上的表情,他並未發覺什麼異常。
“你不知道?他們一家都死在流放路上了,前些日子,可是鬨的沸沸揚揚。”
魚閏惜此時頭腦昏沉地厲害,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她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倏然倒在了地上。
“哎……這是怎麼了。”
“這人怎麼就倒了。”
“不是我……我離她還有些距離呢。”
魚閏惜突然倒地,在場的人皆不敢上前,生怕自己惹上什麼麻煩,他們圍在一旁,都在等著彆人先做動作。
茶館乍然亂哄哄,遠處候著的殷歌聽到了動靜,目光下意識地瞥向魚閏惜所在的位置,見多個人圍在那,她快步上前撇開圍堵的人群。
但見魚閏惜倒在方才所坐桌旁的地上,原本戴在頭上的輕紗笠帽掉至一邊,長長薄紗遮住了她大半容顏。
殷歌掀開遮在魚閏惜臉上的輕紗,她將魚閏惜半扶起察看,知曉她隻是暈了過去之後,殷歌鬆了一口氣。
“怎麼……怎麼是女的?”
“那聲音明明是……”
“還是個大美人。”
在場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殷歌聽言,迅速拿起輕紗笠帽遮住魚閏惜的臉,她朝著在場的人大聲嗬道:“怎麼回事!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不關我事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方才與魚閏惜言談的男子解釋道。
“對啊,我們在與她閒聊,她突然就倒下了。”
“確實是自己倒的,我們隔的這麼遠呢。”
在場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稱此事與他們無關。
殷歌卻不想輕易放過在場的人。
“把這圍起來,一個也彆想跑!”
夜色尚淺,月光如絲般輕灑在地麵上,勾勒出一片模糊夢幻的光影,窗外,大風呼嘯之聲不絕於耳,未關緊的窗門隨風來回擺動,不時發出哐當的聲響。
今日,沈執的下屬突然向他彙報魚閏惜暈倒在街邊茶坊一事,沈執以為魚閏惜隻是身子嬌弱才會如此,不曾想,是因為她親人的事。
沈執坐在床邊看著魚閏惜,他伸手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她終究還是知道了。
他本以為還可以再瞞一段時間,她現在的情狀,知道這些,無疑是雪上加霜。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執起身去了外屋窗邊,他望著窗外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的樹葉若有所思。
檀木大榻上,魚閏惜自睡夢中驚醒,靜默許久後,她慢慢地從床上起身。
“砰”
沉悶的物體倒地聲在房內回蕩,外屋窗邊的沈執心下倏地一緊,他迅速轉身,疾步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