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權對田虎說道“虎王乃是天命之人,成則問鼎天下,子孫後代富貴不絕。”
田虎頗為古怪地看了範權一眼,意思是我書讀得少,你彆淨拿好話來忽悠我,贏了自然啥都好說,可萬一輸了呢?
鄔梨武藝雖高,可人卻沒什麼主見,一切以田虎馬首是瞻。
可田彪就不同了,想到起兵後,萬一成事了,自己最差也是個王爺啊,萬一再和趙宋一樣,來個兄終弟及,那麼心中更是火熱了,出言說道“大哥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二哥在東京已經敗露了,不反也是個死,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如拚死一搏,成則榮華富貴,輸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也不枉你我來這世上走上一遭。”
喬道清也在一旁說道“虎王,不要寒了弟兄們的心啊。。。”
田彪的一番話說得田虎也是頗為心動,範權深知田虎心意,又上前說道“虎王,奪取沁源縣對於虎王來說,猶如囊中取物。至於朝廷大軍,範某有一妙計可破之。”
說到這裡,範權為了增加田虎的信心,又拿出了西夏作為例子,雍熙二年(985年),李繼遷會同族弟李繼衝誘殺宋將曹光實,並占據銀州,攻破會州(甘肅靖遠),與宋鬨翻;又向遼國“請降”,被契丹人封為夏國王。這才有了如今的西夏。我等效仿之,難道我等還不如那些黨項蠻夷?
田虎聽到此言,頓時覺得連黨項蠻夷能做成的事,自己這個天命之人沒理由做不到啊,不由怕案而起,大呼“我命由我不由天,反了他娘的。”
田虎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起兵造反了,範權更是獻上奪取沁源縣之計,隻需這般這般便可。
田彪當即把廳外群雄喊了進來,由虎王田虎一一分派任務,紛紛領命而去。
田虎又吩咐田氏族人將方臘石寶請來,說道“今晚我等就將奪取沁源縣,現在還請方教主說說結盟一事。”
方臘大讚“虎王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如此大手筆,果然名不虛傳,結盟之前,方某先為虎王獻上一禮,以表方某誠意。”
方臘說完,運掌成刀,輕輕劃過帶來的麻袋,隻見一人從麻袋中滾了出來。
此人口含麻布,五花大綁不得動彈,隻能用驚恐而又無助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方臘田虎等人。
田虎等人見麻袋中滾出一人也是大吃一驚,再仔細一看,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威勝守將聞廣。
方臘取過石寶手中的劈風刀,隨手一揮,斬落了威勝守將聞廣的頭顱,這才將滴血未粘的劈風刀還與石寶。
方臘當著田虎等人的麵斬殺了威勝守將聞廣,這叫做“投名狀”。
投名狀乃是江湖規矩,就像水滸裡麵,林衝投奔梁山,梁山首領王倫便要林衝交上投名狀才肯收留。
田虎現在既然已經決定要起兵造反了,那麼方臘光憑嘴上說說,田虎等人又如何能真心相信方臘是和自己等人是一條心的?
所以方臘當著田虎等人的麵斬殺了威勝守將聞廣,就表示看吧,我不是隨便說說的,可是動真格的,你們若是被抓住了,把我斬殺威勝守將聞廣一事說了出來,我也跑不掉。
田虎等人見方臘斬殺了威勝守將聞廣,這才真正相信方臘以及明教起兵在即,不然沒法解釋方臘居然敢殺官了,就像人們說到殺人,便會想起放火,那麼殺官之後,自然就是造反了。
可是田虎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威勝守將聞廣其實早就被田虎暗中用銀子喂熟了,保護費的三成都是聞廣的,過路費同樣如此。
聞廣早就對過路費垂涎三尺了,隻是那些商行背後的權貴,其得罪不起,所以和田虎勾結在一起,由田虎出麵收取。
聞廣為了撇清與田虎的關係,更是主動征討過田虎一次,大敗而歸,說是田虎兵強馬壯,不可力敵。
官場曆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隻要田虎不主動來攻打,自然是不會向上彙報了,對於聞廣的大敗也是隻字未提。以至於後來各家商行背後的權貴要威勝官府捉拿田虎時,威勝官府隻能隱晦地表示無能為力。
田虎對於聞廣這條線也是極為重視,連親兄弟田豹、田彪也從未告之,至於鄔梨、範權等人就更不用說了,所以當方臘斬殺了聞廣的時候,田虎也隻能表示天意如此,不過想到自己奪取了威勝之後,聞廣此人自己也必定會將其除去,也就釋然了。
方臘既然交了投名狀,自然被田虎集團視為自己人了,田虎更是極為熱情地要與方教主共商大事。
方臘極為識趣地表示,虎王名震天下,麾下豪傑如雲,拿下沁源縣猶如囊中探物,我等外人就不參與了,不如你我兩家現在談談結盟一事吧。
田虎的熱情其實是裝出來給手下的群雄看看的,方臘既然交了投名狀,自己不表示表示,到時候手下人會怎麼看自己啊?會不會說我田虎沒有容人之量啊?
可是天無二日,方臘在江湖上的名聲遠勝自己,尤其剛才其露了一手功夫,更是威震群雄,自己與他共商大事,那麼以後到底是誰做主啊?手下的群雄會不會轉投到方臘的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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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方臘知情識趣地表示自己是外人,就是代表明教來和自己結盟的,田虎自然是順坡下驢,當即表示,方教主請說。
方臘先是分析了一下形勢,虎王起兵在北,而我明教起兵在南,那麼你我兩家一北一南,不存在利益衝突,還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大宋,那麼你我兩家這就具備了結盟的先決條件。
方臘的這番話連一邊虎視眈眈的範權也挑不出刺來,隻能和眾人一起表示,方教主說的極是。
方臘繼續說道“這次朝廷大軍前來攻打虎王,方某在京城得知消息,因為時間緊迫,隻能與石寶兄弟前來,但方某為表結盟的誠意,我與石寶兄弟在這次對抗朝廷大軍的戰鬥中,任其差遣。”
下麵自然是範權接上,與方臘展開了激烈地爭辯,就一係列結盟的條件談了起來,經過一番唇槍舌劍之後,終於達成一致。
虎王田虎等人在一邊看得是眼花繚亂,沒想到簡簡單單的結盟裡麵居然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就拿這個互相援助來說吧,範權提出不能向前來援助的友軍安排誘敵等危險性比較高的任務,田虎起初還不理解,當範權解釋過後才知道,世上還有這等借敵人之力削弱盟友實力的手段,對範權自然就更加信重了。
最後當範權提出雙方締結盟書的時候,方臘表示不如等兩家起兵之後,確立了大義名分,再簽訂盟書,這樣才能更有誠意。
範權也沒反對,隻是對田虎低語“這次是方臘石寶來援助我等,簽不簽沒關係,隻要下次我等援助明教之前把盟書簽了就行。”
田虎一聽,對啊,這次是明教來援助我,這是我欠明教的,可是盟書沒簽訂,自然就不算了,按照剛才方臘和範權談的盟約裡,可是有對前來援助的友軍支付補償的,這樣一來不就省下來了嘛。
田虎當即表示,對對對,確立了大義名分之後再簽訂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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